头伸手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个东西。这突突然的,吓她一跳,回头去瞧,是秦泰回来了。而他在她手里塞的,是个汤婆子,青灰的铜壶,毫无花纹点缀。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秦泰已经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说:“我问了阿香,她说你睡觉的时候脚冷,所以给你带了这个。”
姜黎看看手里的汤婆子,这会儿没灌热水,贴在手心里,冰凉冷硬。她又抬头看秦泰,嘟哝出声,“你又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怪难受。”
“说要给你赔罪的,岂能食言?”秦泰坐直了腰背,转目看向西侧的山线,“别说,还真好看。”
“你们这些粗人,知道什么好看……”姜黎还是嘟哝,把汤婆子往怀里抱,也看向山间的夕阳,看向河面冰层上的红光。她等着秦泰回嘴,但他并没有,好似之前那个与她句句相冲的人,不是现在坐在她旁边人一样。
姜黎见他不说话,便收回了目光转头看他,自己开了口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沈翼之间的事情么?我跟你说说?”
“嗯。”秦泰收回目光来点头,却好似也没那么想知道了。
姜黎便开始说起来,从她在街上与沈翼相识初见,到如何骗他哄他,让他鞍前马后像个傻子,最后又奚落了他。说到沈翼被姜家的家丁打出街道,声名狼藉一病不起,姜黎吸了口气,“那时就觉得,他沈翼那样的人,根本连与我说话都不配,更不提跟我表爱慕,不知哪来的自信。心头起恶,才作弄了他。后果不曾去想,那时不会管他人如何,只想自己心里畅快。”
秦泰听罢,也吸了口气,“难怪了。”
姜黎在过去的事情里酝酿片刻情绪,觉得多说无益,便没再说下去。她又想起一事来,直接转了身子正对秦泰,问他:“听说朝中正在和北齐商谈和亲的事情,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