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光横躺着,不为所动。
“一只脚踩进娱乐圈了,也不知道努力。”麦荞叹气,摔门出去。
这一天赶场似又是飞机又是汽车,走了两千里路,手足怠倦,身体很累,脑袋转个不休,更累,偏睡不着,胸臆一团火烧得厉害,房间静谧无声,漆黑一团,窗外灯火依稀,恍惚间又回到那一日,耳畔是靳北川痛切的哀求,面前恍恍惚惚他眉眼变形的脸。
他反反复复说:“老师,你不能对我这么狠!”
寂静里忽然传来咔哒一声响,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已关闭的灯随着声音响起亮了。
苏时光眯着眼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拿东西?”
没有说话,厚厚的地毯悉索细响,来人来到床前,站住。
苏时光蓦地睁开眼睛。
床前高挑瘦削的一个人,静静地,无声无息站着,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哀伤气息。
“你怎么有钥匙进来?”苏时光惊颤。
“没钥匙,让服务员开的门。”靳北川低声说。
“怎么没去吃宵夜?”苏时光拉了拉被子又掀开,起身下床。
薄而软的浅粉色纯棉睡裙裙摆上翻,一双腿纤长白皙。
“去了,看到你没去,就来了。”靳北川低声说,看那双脚踩到床前拖鞋上,十个小脚趾腴润可爱。
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薄而软的鞋面塌了下去,脚趾钻半天没钻进去。
靳北川蹲了下去,撑开鞋面,轻套到她脚上。
指尖擦过脚背,苏时光瑟索了一下。
靳北川把一双鞋套好了,却不起身,就那样蹲着。
离得很近,面前的路被堵住,左右缝隙不够错身离开,苏时光无力站立,跌坐回床沿。
“老师,这几年你躲我躲得真彻底。”靳北川哭也似低低笑。
不躲又能如何?
“我有看报纸杂志。”她说。
她关注他,知道他的一切。
“报导的都是经过公司过滤的,实际上,我的日子一点不好过。”他跪了下去,把头埋到她大腿上,“开始一年没有表演基础,演绎不来角色,拼命揣摩一切,学专业知识,后来红起来了,媒体投资商瞅着盯着,我是他们眼里的肉骨头,都想敲断我的骨头找料,啃我的肉致富,顾董对我很好,可东影是钟家的产业,她也未能一手遮天。”
“这个圈子里,没有真心的朋友,天冷天热,孤独了,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很想你,想见你,想得快疯了……”
温热的男人气息穿透薄薄的睡裙,烫热了肌肤。
他黑乎乎的大脑袋贴着她的肚子,蹭磨着。
吊顶灯在亮了些时后,没有声响控制灭了,房间暗了下来,黑漆漆一团。
靳北川扶着床沿的手搭上苏时光的腰肢,轻轻地,试探着搂住。
苏时光身体一阵热一阵冷,抖个不停。
靳北川双手渐渐搂紧,接着往上摸索。
苏时光身体霎地绷紧。
靳北川抬头,定定看着她,漆黑的眼底灼灼一团火。
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着她,后背冒汗,手心濡湿,身体软绵绵想往床上倒。
怦怦心跳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在沉暗里格外明显。
许久,苏时光撑不住几乎要妥协时,靳北川松开了她,直起身体,重重地踩了一下地板。
声控廊灯应声亮了,清明的光辉,地毯上绒绣团花脉络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