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拱手说:“还请皇后娘娘点拨。”
武曌一笑,说:“你听好了,永宁那丫头,是卖了自己的首饰,又把所有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去兑换了银票,全都在这里了。”
武曌说着,把那箱子一推,箱子在桌上发出“噌——”的一声,那声音并不大,但是划在贾芸心底,仿佛烙下了一层深深的烙印。
贾芸看着那箱子,嗓子有些干涩,喃喃的说:“郡主她……”
武曌笑着说:“永宁那丫头,为了你什么都肯做,你可知道?”
贾芸听到这里,微微垂下头,笑了一声,说:“本就知道,如今更是知道了,只是知道了太多,反而觉得……反而觉得芸儿配不上郡主了。”
武曌说:“胡说,你是本宫的侄/儿,你配不上郡主,谁能配得上郡主?再者说了,郡主想要其他人来般配么?”
贾芸听到这话,心头里又是一震,武曌说:“好了,拿去罢,早日提亲,也了却了永宁那丫头的心思,记住了,好好疼她,才不枉她这般对你。”
贾芸点了点头,说:“是,谢皇后娘娘提点。”
因着箱子太大,武曌让紫鹃把那些银票包起来,弄得方便一些,交给了贾芸,贾芸给武曌跪安,很快就带着银票离开了。
武曌见他走出去,笑眯眯的饧着眼,说:“看来……很快又有喜酒吃了?”
水溶中午没过来用午膳,一直到了晚上,晚膳也没有过来,武曌听说水溶比较忙,就没有打扰他,自己去了太后宫中,陪着太后一起用了晚膳。
太后见武曌来了,很是欢心,笑着说:“怎么的?你一个人儿?皇上也太不体贴了,你才怀/孕,他就这般不照顾你了。”
武曌笑着说:“太后,您说的哪里话儿,皇上是公/务繁忙罢了,再者说了,我也没什么事儿。”
太后拉着武曌,说:“你真是辛苦了,才诞下小太子,如今又有喜了,大家伙儿虽然欢心,但是哀家这心里头,也心疼你,他们那些爷们儿压根不知道这种痛苦,只有咱们女子是知道的。”
武曌说:“太后,这是喜事儿,我从没放在心上过。”
太后又说:“你身/子骨弱,这一胎……本不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武曌已经阻止了太后再说下去,仍然笑的十分温柔温顺,说:“太后,正如您所说的,我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这一胎不要,恐怕不知还能不能……因此,这也是我的心意。”
太后抚/摸/着武曌的头发,说:“好孩子,哀家知你是最好的,最可人疼的,怪不得皇上舍不得你。”
武曌没听懂太后说的话儿,太后跟她唠嗑儿,就把那日武曌难产的事儿说了,起初皇上只是要全保,当然了,这种情况下,水溶还能说什么,他自然想要全保,无论是武曌还是儿子,他都想要,更何况那时候已经知道是个小皇子了,水溶怎么可能舍弃小皇子?
太后笑了笑,似乎在回忆,说:“只是在太医回去的时候,皇上却突然说,要保住你,那时候皇上看着哀家的眼神,好像很对不起哀家似的,哀家都懂,毕竟他是哀家的儿子,他爱见你,恐怕是爱见到了骨子里,若没有你,也就没有了他……”
武曌听到这里,蹙了蹙眉,她不知道心底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保全一个可能永远不会生育的皇后,舍弃了一个已经知道是男儿的皇嗣,这样的决定,不只会惹怒太后,更是大不孝,若是传出去,还会动/摇新皇的根基。
武曌若有所思,她经历了两辈子,经历了太多太多,权/术、银钱、兵权,全都在她的鼓掌之中,只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