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父亲……那真的是非常幸福的事情吧。
夏瑜恍惚一瞬,忙摇头甩开这个念头——她怎么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
于演戏一道上,一向聪敏的夏瑜着实算不得一个好学生,但太初无论何时却都绝对称得上是个好老师。
对演戏毫无天赋如夏瑜,听了他一番话,也有豁然开朗之感。倒不是说就此开窍走上影后之路了,太初再有本事,顶多也就把朽木刻成工艺品木雕,怎么也不不可能把它变成美玉。但至少对于明天那场重要的戏,夏瑜第一次心里有了把握,知道该怎么去演,而不是顶着一张美脸啥也不知道就直接上。
别别扭扭道完谢,夏瑜逃命似的没了影儿。尤许蹭过来,小声抱不平:“她根本没真心感谢叔叔。”一个戏子罢了,也敢这么嚣张……
看着剧本的太初突然冰冷出声:“你可是在想,‘一个戏子罢了’?”
被说出心思的尤许讶然抬眸,心底却隐隐明白这些天自己受的冷遇是因何而来了。
过去让助理买两杯粥又绕了回来的夏瑜回到太初这边时,太初正合了剧本,声音冷肃教育尤许:“职业何分贵贱。既是凭自己劳力挣钱,便没什么哪样比哪样下贱。”这假大空的话换了别人来说,尤许只会当放屁,但这是她美人儿爹说出口的话,因而尤许正襟危坐,听得万分认真。
“别说演员,就是拾荒、就是娼妓。一不偷抢犯罪,二不损人利己。”太初并不疾言厉色,声音不急不缓,说的话仿佛也只是些人尽皆知的大道理,却一字一句敲进尤许心底,“你尽可以不认同他们,却不应对其心怀鄙夷。”
好半晌,尤许怔怔然眨眼,心悦诚服:“我知道了,叔叔。”
于是夏瑜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缓和了眸色,对着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妖精道一句“好孩子”,心里瞬间万般不是滋味。
——我才是你闺女,你明明是我爹,却对别的女孩子这么好!
正打算上前去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剧组门口一阵骚乱。转头看去,原来是友情客串剧中魏国国君夫人的老牌影后阮樱进了组。
友谁的情呢?
阮樱曾经和苏唯知有过一次合作,她很欣赏这个有天分又肯努力的年轻人,与其算是忘年之交。
而让太初抬眸的是,这位是柏舟的初恋情人,且至今未婚。
阮樱不愧是老牌影后、一线女星。即使已年近四十,仍不显老态,周身更多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一举一动尽是风情。
她当着全剧组的人走到太初跟前,微笑着仿佛叙旧:“柏舟,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
太初抬眼,长腿一伸站起身,态度冷淡而不失礼:“好久不见。”
阮樱似乎并不介意初恋冷淡的态度,笑容依然完美。当着全剧组的面,她轻轻问出声:“听说,你是听了我会来剧组,才进的组。”两句话暗示了太初对她“余情未了”,她又恳切道,“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迫不及待要下太初面子。
太初微眯了眯眼,这原身究竟是多不招人待见,连初恋也这么恨他?
要是柏舟知道太初这想法,非得喊冤。当初说好了就谈一个月,分手的时候阮樱死拉着他不放,他不回头能怪他绝情?
太初敛起思绪,正打算说一句“阮小姐‘听说’的并不大准确”,那边的前吃瓜群众夏瑜已经忍不住了。
推开人群扭着腰走过来,在一众人懵逼的注视下挽住太初胳膊,半个身子偎上去,妖娆万分地一撩耳边长发,声音娇滴滴开口:“honey~这位阿姨是谁呀,你也不给人家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