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去,只见先前被蒋温带来跟他“双修”的少女扒着门缝,小心翼翼探了个头进来。
对上谢清的视线,少女瑟缩一下,随即豁出去般一咬牙,一改先前的柔弱画风,用力推开门,门“哐”一声撞在墙上,她提了裙摆大步跑进来。
谢清见势,本能便要起身避开。然而这具身子破败得很,动作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意识。这边谢清刚半起了身,那边少女已扑倒在他脚下,实实在在一声闷响,听得人都替她骨头疼。
少女顺着跪下的力道前扑,猛地抱住谢清小腿,凄凄切切看向他,悲怆喊道:“求郎君救命!”配上那无助的神情,好不招人怜爱。
谢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又坐回了椅子上。
后背磕在椅背上,刺骨的疼意顺着脊骨蔓向四肢百骸,他微微阖眼,等这一波疼痛过去的同时还有心思琢磨:这身子是不是有点骨质疏松。
“郎君……”
抱着他腿的少女又是一声凄然的唤,谢清睁开眼,竟没动怒。他看住少女,面上神情是一贯的疏冷,眼底墨色喜怒难辨。
少女见谢清没当即发作了自己,顿时一喜,抱着谢清的手愈发用力,复把胸往上蹭蹭:“郎……”
谢清:“手拿开。”
“……是。”少女偷偷瞅一眼谢清,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心底松了口气。蔫巴巴应一声,不甘不愿放开了手,从地上爬起来。
放过这次机会,天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吃豆腐的时候!
少女说是求谢清救命,实际上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危言耸听那不是能引人注意些嘛!
用小姑娘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奴自小便是蒋家调教的,此次被送来伺候郎君,郎君不收奴,若好运,奴许能被蒋郎君收房,若歹运,蒋郎君无意……知了他们对您不怀好意的奴,哪里能见着明日的太阳?”
说到这,小姑娘悄悄瞥一眼谢清,见着谢清无波无澜的眸子,“唰”的一下收回目光,盯着谢清玄色的软靴,缓了缓,怂逼兮兮地小小声继续,“更何况,即使能为蒋郎君姬妾,奴心中也是不愿的。毕竟贵子……似乎脑壳有疾。”
“损,真损!”
派本家部曲伪装成匪徒去抢了人家粮钱不说,改头换面一番还就成了你谢家拿去赈灾的物资……谢明华你也真干得出来!
谢清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谢云崖坐在书桌前一笔笔算完账,扭过头来分外认真地和谢清皱眉:“伯父……亏了。”
谢清微微挑眉,看她:“亏了?”
谢云崖严肃点头:“比我预想的少了五成。”先前雪灾时候,安阳王对人手物资调度之迅速,事情处理之漂亮,让谢云崖很是惊艳了一番。这次看他那样大动干戈,依着上次他的效率算,本该处理完救灾事物谢家还能赚一笔,谁承想……
“将将够救灾。”谢云崖叹口气,眉间鲜红的朱砂痣都显得有些黯淡,“部曲调动,救灾耗费人手……”她掰着手指一样样算过去,又深深叹口气,“这事我不管了,让兄长收尾吧!”看着都心疼,不干了!
——安阳王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安阳王表示并不想争气。
他要气炸了。
安阳王收到物资被抢的消息,当场就懵了。
被抢了?!
私库已经被掏空,不可能再靠自己凑齐。父兄朝廷那边之前就已摆明态度不会再帮,怎么办?!
关键时刻,之前那位很有想法的幕僚给安阳王出了个主意:“许王妃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