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方直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拉李远起身。至于孙氏,被弄醒之后就一直哭,孙方直直接叫人先把她押下去。
“你惹大事了,别怪兄弟不救你,我也是身不由己。”孙方直说罢,就叫人弄一坛酒过来。看在以往朋友的交情上,他想要为李远送行。
“你这是干什么?”李远紧抓住孙方直的胳膊,“兄弟落难,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能有什么法子救你,刚刚高二祖宗什么样你都看到了。要是他不在,这案子我还能帮衬你一把,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偏偏赶上今天他来这闲玩的时候出事。”
“我哪料到会出这种事。”李远皱眉,“今天发生的一切转变的太快了,我到现在还恍恍惚惚,回不过神来。我李远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自己的妻女送上了公堂!”
“你也真是的,妻子回来第一天你就和孙氏白日宣淫,搁谁受得了。”
“总归你也看到了,那妇人是狠了心想要弄死我,我可是她夫君,她对我这么狠,为什么?指不定比我还不干净。”李远咬了咬牙,恨恨道,“济州五年我不在家,她若不是偷了汉子,岂会对我这般薄情。”
孙方直惊讶,“你有证据么,没证据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现在人家高二祖宗瞧上了你的女儿了,且不说你现在自身难保,就保得住,你以后也动不得你女儿了。瞧你女儿就跟母亲亲近,所以你就算能回去,你也动不得你娘子了。”
“呸!”李远气得狠狠吐一口。
孙方直倒酒给李远。
李远看着酒,万般不甘心,他好容易筹谋熬到在邺城为官,眼看就要官运亨通,却被这种事搅了局,甚至混得连命都要没了。李远把酒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随即他想起一个人,让孙方直把耳朵凑过来,让他帮自己一个忙。
三天后,孙方直亲自将打了三十杖的李远送了回来。
张氏带着苏歌来迎,瞧横躺在担架上的李远正红眼瞪她们。
孙方直吩咐道:“赶紧把你们家郎君搬进屋里去。”
苏歌上前两步,询问孙方直是否徇私枉法了。
孙方直愣了下,他上来就被个小女孩质问心里自然不爽,不过碍于苏歌与高洋有那么点关系,他还得保持良好的态度,赔笑对苏歌解释道:“万不敢认。”
“那是怎么回事,按照律法,我父亲乱伦通奸,理该判她母亲和离,处以徒刑。”
“是这样的,那天我们审案结束后,我就去查了孙氏的户籍,发现了大问题。这个孙氏根本就不是你三叔的妻子,就是你父亲养的小妾罢了。正妻回来的当天,跑去睡小妾却是不恰当,不过这也不违法不是。我就是看在高仆射的面子上,勉强打了三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就给他送回来了。”
“你胡说,孙氏明明就是他的弟妹,这是他亲口所言!”张氏闻言有些激动,欲和孙方直好生理论。
苏歌已然明白孙方直话背后有什么猫腻,她知道当下光用嘴说没什么用,遂搀扶住张氏,小声劝她别冲动。
“假的真不了,放心,还会有办法。”
张氏听女儿此言才消了气,转即想起来什么,问孙方直:“那孙氏呢?”
孙方直呵呵笑,“受了剥衣之辱后,羞愧难当,昨晚在牢房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