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被食物引诱的小老鼠,期盼迎接他香甜得不行的奶酪。但小门甫一推开,他就愣在了原地。
原本满满当当的温室被分割成了两块。牛头摇摇树和独活草一家,连带着曼德拉草它们都挤挤挨挨地缩在一块儿,看上去颇委屈;
另外一块地和它相比有点空荡了,那里全种着槲寄生。和普通的槲寄生不同,它们看起来更活泼、更有灵性。看到有人来了,突然“唰”地抖擞起叶子,原本扭成一团的、有点萎靡的枝条也不再软趴趴,但依旧灵活,史蒂夫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爬上的头顶高架,相互协作着,把枝条搭成了一个完美的心形!
成熟的果子也没有被藏起来,它们填住了这颗藤蔓之心的空当,整颗心霎时就变成红艳艳的了!
艾比就站在这颗红心边,微微抬起她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史蒂夫在那一刹那突然感到眩晕,眼前这颗红心烧灼了他的眼睛,让他的眼眶都炸开了,一股刺生生的烫。他有一种“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在哪”的错乱感,不禁伸出手扶住了最近的花盆。
好像穷小子被从天而降的五百万砸得头昏。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头昏的时候。他的小女朋友正向他走过来,她身上那股久违的草木香混杂着甜牛奶味儿让人一瞬间恍置仙境。
她在他面前站定,仰着星星般的眼睛:
“你、你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仙子突然坠落凡尘,变成了一台复读机。史蒂夫面前的仙境消失了,变成稀里哗啦的玻璃碎片。他扶着额头失笑,像濒死之人突然被渡了一口|活气。
他说:“喜欢。”
他喜欢得不得了。他的姑娘站在槲寄生下,那颗有魔力的红心就仿佛她亲自捧出的一颗真心。
艾比显然也松了口气。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
“那你知道槲寄生底下的传说吗?”
“什——”
她眼睛闪烁,嘴唇红润。史蒂夫先开始脑筋没转过弯来,但当第一个音节脱口的时候,他倏然收声。
他的脑袋又有点发晕了,臆想中的几百瓶伏特加上头。他想说“今天不是圣诞节”,但目光已经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睛下移到嘴唇。
在这种时刻,如果还说这种话来煞风景,不用别人提,他自己也要骂自己是“蠢蛋中的蠢蛋”。
他正想垂头去吻她,却被她一双手揪住了衣领。
那双手明明白皙、柔弱,却好像带了重逾千钧的魔力;他整个人也如同软塌下来的衣领那般,被她轻而易举勾住。
他温驯地低着脸,嘴唇和她的贴在一起。
轻得不能再轻的一碰,发出湿濡的一声“啾”。
这声摩擦在安静的温室内显得有点响亮,史蒂夫的心火瞬间燎起三丈高。
他伸出单只胳膊去揽她。那腰实在是细,简直一手掌握;嘴上却不敢轻举妄动,揣摩不清她的意思。
艾比本来想“啾”他一记就走,结果被他勒住,嘴唇猝不及防又碰了回去。她惊诧地大睁着眼睛看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敢动,她也不敢。两片嘴唇贴着两片嘴唇,好像有什么磁石在中间吸引似的。
接吻对于艾比这样的新手来说真是件难事。虽然不是第一次亲亲了,但几乎每次她都处在被动位置,占尽下风。四片嘴唇黏住,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对方潮乎乎的热量。艾比脑内交战半天,觉得僵持久了绝不是件好事,于是鼓起勇气——
伸出舌头,在另两片色泽淡薄的唇瓣上舔了舔,如同小猫啜水。
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