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比你还少。”大天狗低声说。
“我哪里少了?”
博雅穿着一身齐全的衣服裤子,表示不服。
“喂,你们两个!”
海面上的妖怪不满地说:“当着本大爷的面嘀咕什么呢?”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铁叉,粗壮的水柱蓦然从海中跃出,仿佛狂蟒一般凶绝狠戾地,向岸上的两位男性缠绞过去!
“来尝尝这一道黄泉之海的滋味吧!”妖怪得意又恶劣地大笑起来。
大天狗眼皮都没抬,挥挥团扇打散了水柱。
妖怪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他低下头,扎穿肩膀的箭矢尾羽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愣了一会儿,不怒反笑,语气变得懒散起来:“啊,看来是两个厉害角色……没意思,本大爷走了。”
“让你走了吗?”
博雅拉紧了弓弦,尖锐的箭头上泛起暗红的光:“下一箭,射的就不是肩膀了。”
“好吧,你们找本大爷什么事?”
妖怪的吊梢眼里充斥着狂野之色,他面不改色地折断了肩膀上的箭支,一把拔了出来。然后也不去管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半边身体都歪在了铁叉柄上。
“带我们去见荒川之主。”博雅说。
大天狗的措辞稍微委婉一些:“我们前来拜访荒川之主,你带路吧。”
“哦,你们是来找荒川之主大人的?”妖怪对海域主人的称呼倒是恭敬,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恶劣起来:“那还真可惜……他正好不在!”
“不在了?”
“他一个月前就不在荒川了!”生着犄角的妖怪幸灾乐祸地重复了一句,趁他们愣怔时,飞快地潜入了海水之中,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此时,海天之间昏暗无光,酝酿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小鱼们却纷纷跃出海面,以纤小的身躯在天地间画出万千道微弱的银芒。
大天狗摇扇的动作一停,低声喃喃了一句:“也对,我早该想到的……”
博雅将箭支插回箭筒:“想到什么?”
“荒川之主是一位合格的首领,两年前的石距之祸,就是他一手镇压的,”大天狗说:“这一次,若他无视近海的灾祸,放任不管,的确不太合理。”
“除非他根本不在附近,无法赶过来。”博雅接着说。
“是的。”
“轰隆隆——”
天际传来一声惊雷,仿佛一个信号,炫目的闪电与沉闷的雷声接连登场,视野里忽明忽暗,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
整片海都沸腾了,雨水很快连成了线、拧成了绳,搅得人间一片混沌。
被浇了个落汤鸡的大天狗和博雅止住了话头,面面相觑。
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镇住了他们。
好一会儿,博雅擦了把满脸的雨水,有些咬牙切齿:“早知听听姑获鸟的,在那里多留一会儿……”
两位友人的凄风苦雨丝毫没有影响到姑获鸟那边的笙歌乐舞。
姑获鸟怀抱着纸伞,坐在海草编织而成的弹床上,双目微微阖拢。海坊主在一旁乐呵呵地打着拍子,一群虾精蟹怪簇拥在这两个妖怪周围,挤挤攘攘的。
宴会的正中央,椒图围绕着最高大的那株红珊瑚盘旋起舞。她一面按着海坊主慢悠悠的拍子舒缓地游动,一面由着自己的兴致放声清唱。
卷尾扬臂之间,那鱼尾的鳞片带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