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由于距离近,艇长和全体水兵都听到了手榴弹的爆响。于是,艇长下达了“准备上浮”的口令。
随着警报一声长鸣,艇员迅速各就各位,仅用3秒钟,各舱就纷纷报告:“准备完毕。”不过,由于当时中国艇员还没有水密意识,潜艇下潜时没有关闭好密封门。
当时失事的唯一生存者王发全正在五舱值班。手榴弹爆炸声他也听到了,然而,艇体上浮过程中,他突然感到艇体猛地跳了一下,此后便没有了声息。
当时,五舱共有5人,大家都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因为,从接受苏联潜艇专家训练至今的5年间,王发全和他的战友已经历过无数次下潜、上浮,而这一次却十分特别,他脑海中竟突然间冒出一点不祥的预感。
突然,他们听到四舱在猛力敲击水密门,并通过水密话筒高喊“五舱排水,五舱快排水……”王发全知道,四舱没有排水装置,所有进水都靠五舱排出艇外。
王发全当即让新兵陆正德打开排水管道筏。然而,由于水压极高,不但没有将水排出艇外,反而让水冲破了排水阀,五舱也进水了。
这时,四舱的呼喊声逐渐减弱下去,敲击声也慢慢停止了。面对已经没到膝下的海水,王发全指挥大家立即撤到六舱,与电工军士长王传经和4名艇员会合。
至此,全艇仅剩下首舱、六舱和逃到六舱的五舱艇员共15人还活着,其他人早已身亡,艇内没有一名干部,最高指挥官是轮机军士长王发全和电工军士长王传经。
当时的条令规定,潜艇失事后,“没有指挥员命令,不准逃生”;“不得在敌占区逃生”;“要尽量组织自救”。于是,王发全和王传经两人组织大家研究,想办法。
然而,当时针指向12月2日凌晨5点时,他们逐渐感到氧气不足了,这时,他们已经在水下坚持了15个小时,无可奈何之际,大家想到了逃生,有人看了看深度表,深度表指示为水下8米。
这个在潜艇上毫不起眼的深度表加重了这场灾难。此刻,潜艇水深为40多米,而深度表只有8米,王发全和王传经研究后认为,此时已是拂晓,天已放亮,8米水深即使漂出去,也不会影响太大。
于是,两名军士长组织在六舱的10名水兵逃生,首舱的情况王发全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穿戴好救生衣和氧气瓶后排好队,准备一个个逃生。新兵陆正德的呼吸器失灵,王发全将自己的救生衣装具换给了他,然后决定由王传经带队,王发全压阵,其余8人排好顺序,3名新兵夹在中间。
当前面的9人钻出舱口后,王发全突然想,舱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万一大家漂出水面后遇不上救援队,岂不是饿肚皮?于是,他从舱内找了些饼干和罐头,并带上了钳子、扳手和防鲨刀之类的工具,准备撤离。
然而,他一出舱,立即感到身体像被一只大手攥着一样,耳膜生疼,这哪只8米啊?
还是那包饼干和罐头帮了大忙,它有一定的重量,所以上浮的速度慢,不像他们那么快。我浮一段,就扔一点东西,但那包饼干没舍得扔。越往上压力就越弱,我不断呼出肺里的膨胀空气,以免肺部被气压伤,但也不敢呼出得太快,因为快了,空气不够用,人会憋死。
快接近海面时,他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海浪把他推来推去。当时已经精疲力竭。海面黑乎乎一片,不见一个人,风呜呜地刮,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12月份的海水冷得够劲儿,这时也觉不出来了,只是拼命地喊。
不远处的舰上有灯光,他就朝那边游过去。“昆明”舰发现了他,放下舢板来救他,但风太大,6只桨划断了4只。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