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直觉还真是……”沈思远忍俊不禁地朗声笑了出来,直言道:“崇容都默认生死蛊的存在了,你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别鹤剑没好气道:“你们修真者委实古怪。剑尊没有立即祛除焦焦的生死蛊,是怕小祖宗闹脾气不高兴,横竖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焦焦喜欢就留着了,迟早还是要拔除的,他们不是约好了日后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再结契吗?”
“是,不过,生死蛊本就是命定道侣才可以下的蛊,你觉得呢?”沈思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别鹤。
“……我好像懂了些什么。”别鹤剑内心震动,一个不注意竟是将从剑鞘里飞出,连忙又自己跑了回去,梦游般道:“所以焦焦和剑尊保持距离,其实是……害羞?”
“现在明白还不算晚。”沈思远叹了口气,“椒大不中留,隐神谷谷主若是知晓此事,还不定会如何捶胸顿足……”
“可剑尊看着并无旖旎心思啊。”别鹤剑依旧怀抱希望,“剑尊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
“若是能被你看出来了,他还是崇容吗?”沈思远说着说着又不知从何处摸了只酒壶和酒杯出来,惬意地开始倒酒。
而马车中,被别鹤剑认定是害羞的莫焦焦,此刻正跪坐在墨衫男人身侧,手中的地图早丢到了身后,纤瘦的腰身因着此刻的姿势,被垂落的衣裳勾勒出柔软的弧度,不盈一握。
少年上身坐直,抬头眼巴巴地打量着男人的眉眼,神情专注,带着罕见的好奇与懵懂。
长眉深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眉眼间含霜般沉静,不言不动时神色清冷如落雪。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独孤九便是这副模样,睁眼时眸色沉着,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与睥睨天下的凛冽气势。
莫焦焦还记得那时居住在识海之中,四处白雪茫茫,男人垂落及腰的黑发间总有细雪点缀,满目极致的墨色与天地间耀眼的雪白形成极为鲜明的对照,一眼万年。
少年想着想着又看了看男人阖紧的双眸,有些胆怯地抿了抿嘴巴,忍不住抬起身子凑近,一直到小巧的鼻尖几乎碰到男人的侧脸,才停了下来,随即有些苦恼地涨红了脸,水色双眸中氤氲着满满的疑惑。
正挣扎着,入定的男人倏而缓缓睁开双眸,低声问:
“椒椒在做甚?”
低沉的嗓音分明悠扬而熟悉,语调并不高,却吓得莫焦焦睁圆了眼睛,急急忙忙地往后退,红着脸蛋胡乱摇着头,语无伦次道:“焦焦没……没有做什么。”
“是吗?”独孤九微微敛眉,转头看向容色糜丽的少年,抬手轻轻抚了抚微烫的脸颊,道:“没做坏事,怎么脸都红了?”
莫焦焦被微凉的指尖摸得舒服,双眸惬意地眯起,却又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慌了神,结结巴巴道:
“焦焦就是……就是看看九九。”
“看本座?”独孤九低声重复,神色不变,“看本座做什么?”
“九九好看。”莫焦焦小声地回答,他低下头捏紧了自己腰间的朝天椒玉佩,忽而糯糯道:“焦焦晚上做梦,梦到九九。”
“嗯?”独孤九看着拘谨的少年,探手拍了拍背,斟酌着问:“本座于椒椒梦中,是何人物?”
“九九先保证,不会生气。要是焦焦说了的话。”莫焦焦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眸中尽是犹疑和羞涩。
“本座何时恼椒椒?”独孤九反问,“只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