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郑玫失笑，“我又没有瞎，当然知道我是给谁打电话来了。”
姜桐当然不可能真以为是对方打错了电话，她只是觉得奇怪，一般情况这种合约不都是跟那些有潜力又一心想出头的艺人才会签的吗？
她顿了顿，又想，难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划分到了『有潜力』的那一行里去了？
上辈子的人生轨迹似乎在慢慢发生偏差。
“玫姐，我觉得我还得考虑考虑。”姜桐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打火机，“上次你让我自己做的规划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我直接发你邮箱怎么样？”
“年轻人……”郑玫轻笑了一声，“行，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你可得自己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就不一定有这店，我等你到后天。不管是要不要签，后天晚上之前你都要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
姜桐低低“嗯”了一声，勉强笑了笑，客套了几句以后挂掉了电话。
她闭上眼靠在床头，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将香烟重新含在嘴里。
蓝白色的烟雾在火苗中升腾而起，姜桐再次睁开眼，便坐在了大学课堂之上。眼前是一排排形状大小各不一样的后脑勺，身边则是留着及肩短发，低着头正在专心记笔记的少女。
姜桐有些好奇她在记什么，于是就凑过去看了一眼，一看到笔记本上的内容，她就忍不住嗤了一声道：“学生妹，没看出来啊，上课时间不好好学习，你竟然在这里写小黄文？”
陈瑜潞顿了顿，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一本正经的在旁边写了大大的五个字给她看――
“我不懂艺术？”姜桐哇了一声，一脸钦佩的拍了拍手，“那请问你是在写当代金/瓶梅？还是准备去再建一个大卫？”
这次轮到陈瑜潞嗤笑出声了，她啪地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眼神对视间，两个人瞬间又回到了姜桐的公寓里。
“怎么，找我有事？”
姜桐一看见陈瑜潞这一副对人爱理不理的模样就一肚子火气。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她需要有个人一起来帮她参谋参谋未来计划，只好暂且忍下了对方的这种欠揍的态度。
她抿嘴在原地转了几圈，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听过对赌合约吗？”
陈瑜潞懒洋洋撩了一下眼皮，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唇角轻轻勾起来了些，“你也被套牢了？”
“暂时没有，不过公司好像有这个意思。”
说起这个，姜桐就瞬间苦恼起来了，她皱着眉，口中含着的烟嘴被她咬变了形。
她说：“咱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你既然那么有主意，那你帮我想想，我到底是签还是不签啊……”
“让我来想啊。”陈瑜潞靠在书柜旁，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幽幽开口道：“这不就是名利二选一？你现在有了影后的头衔，如果你签了，接下来就会有一堆的曝光率足够你霸屏好久，但是给你的那些资源并不一定都是好的，只是会让你在疯狂捞钱的路上越走越远，并且你也没得选择。但你要是不签，说不定连那些不怎么样的资源也不会有，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拼去抢，不过这样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你自由选择的机会相对来说更大一些，但在这圈子里，你要没有足够的曝光率，就算你有影后头衔，照样不被观众认可，就像现在。”
她说着，轻轻点了点姜桐丢在一旁的手机，道：“被人刷屏骂开心吗？”
姜桐气笑了，“你说呢？”
“那怪谁呢？”陈瑜潞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从她身旁的烟盒里掏了一根烟，低垂着眼，神态中透露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