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原本轻柔舒缓的琴声竟在一瞬间变得尖锐刺耳起来,到最后干脆戛然而止。
陶沝本能地抬起头,却发现倾城此刻的神情中隐隐透出一分怒意,她就这样保持着弹琴的姿势深深地凝视着陶沝,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发问:“如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吧!”
“我……”眼见被对方看穿心思,陶沝这厢反而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犹豫良久,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倾城你……刚才为什么会在那个人的书房里?”
倾城听罢唇角一弯:“我自然是有事去找他!”
见她极轻巧地将内情一笔带过,陶沝不免有些失望,但又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往下追问前者究竟去找那位太子殿下所谓何事。末了,她念头一转,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刚才有看清那个送酒进去的小太监的模样吗?”
倾城一愣,而后挑了挑眉:“那个小太监的长相跟此事有何关系?”
“因为他知道是谁在酒里下毒的,我们可以找他出来作证!”陶沝迫不及待地表明自己用意,“我刚才在内膳房外亲眼看到,这次在酒里下毒的人就是那个贾应选!他是当着那名小太监的面亲手往酒里……”
“哼——”
不等她说完,倾城那厢却已先一步叱笑出声,虽然极轻,但接下来的语气却充满了红果果的嘲讽——
“你以为,这些长期跟在皇阿哥身边侍奉的人真是那么容易生二心或是被别人买通的吗?”
陶沝被她反问得大脑直接一懵:“你……你这话何意?”
“……”倾城没再答腔,只用一脸“你应该明白”的表情幽幽望着陶沝。
陶沝被她看得整个人一震,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此番下毒要害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吧?!”
我勒个去嘞!这……这家伙活腻味了吧?!
或许是因为陶沝这会儿被惊得几乎语无伦次,倾城那厢总算有了些许反应,淡淡补充道:“放心吧!那毒不会致人于死地,顶多只能令人昏迷数天而已!”
什么?昏迷数天?
陶沝愈加震惊。他他他……有自虐倾向吧?就算不致死也不能玩这种自残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倾城反问这话的表情带着莫名的嘲讽,语气也是一样。
“……”陶沝嘴角一抽,本能地咬了咬下唇。如果她真知道答案就不会这样问了好不好……
没有错过此刻从她眼中流露出的迷惑不解,倾城那厢微微一顿,语气也跟着一转,变得无比犀利——
“哼,你不是都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吗?那干嘛还要关心他的死活?这些应该都已经跟你无关了吧?”
“可是……可是……”明知道他有危险,她总不能狠心坐视不管吧?
陶沝想要开口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忽然变成了——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他今次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留下?”
倾城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脸色立马一变,而后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光深深地凝视着陶沝的眼睛,久久不语。
寂静的沉默。时间漫长得就好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倾城终于开了口:
“不,正好相反!”她的语气淡然地就好像在跟对方讨论明日的天气。“他想助你离开!”
吔?!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陶沝再度惊得目瞪口呆,身子也半天无法动弹。
“……你不是问我刚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