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吉时已到,该回去行合卺礼了!”
此番出声提醒的人正是小太监贾应选。虽然这声咳嗽响起得极为不合时宜,但却听得出是犹豫再三的结果。
陶沝立刻如梦初醒般地挣脱了某人的怀抱,很是羞赧地红着脸低下了头,而那位太子殿下的脸上则是明显掠过一丝恼怒和不自然。
小太监贾应选这会子始终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哈腰姿势,但从其嘴里冒出的话却似乎容不得两人有再继续的意思。
带着些许恋恋不舍,某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突然撸起了自己的衣袖,在陶沝倍敢讶异的目光下褪下了自己左手腕上的那条红豆手链,而后小心翼翼、不容拒绝地套到了陶沝的手腕上,跟着又把她原先戴在手腕上的那条红豆手链褪下,转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则红豆相思的故事,你如今可还记得?”
他这句没头没脑的柔声问询虽然让陶沝一时半会儿有些会不过意,但她还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如此——”见此情景,他的那双琥珀丹眸再度温柔含笑,他的大手也再一次抚上了她的面颊,他用那种极其坚定的语气郑重地对她立下简短而熟悉的誓言:
“……等我!”
“好!”她毫不犹豫地立时应声,语气同样坚定且郑重无比。这一次,她决定放任自己的感觉相信他,不管她是不是已知了未来的历史进程,她都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哪怕最后,她会因此头破血流……
倾城说的对,人生有太多未知的际遇,如果不去尝试,如果一味信命,那又怎能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所以,她想赌一次!为他,也为自己!
不可否认,她的这一坚定回答又一次让某人感到十分意外。不过,后者似乎对她今日的一番反常行为表现得颇为包容和赞赏,因为他又笑了,而后留恋地在她红润的唇瓣上再度印下一个轻吻,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朝着宫门方向大步离去。
一旁的贾应选也在冲陶沝恭敬行了个礼后快步追了上去。
陶沝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发呆。
直到浑身上下传来阵阵凉意,她才赫然回神自己正傻傻地站在冰天雪地里,既没穿斗篷,也没有打伞。
她轻声自嘲一笑,又莫名叹了一口气,这才沿着刚才那两人的脚印往毓庆宫方向走,喜宴尚未结束,她若提早离开,恐怕会落人口实,而且九九那边也会交代不过去。
绵绵而落的雪此刻已在地面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白。一旁的雪地上还落着某人刚才抛掉的那柄油纸伞。
陶沝缓步上前,正想伸手去拿伞,蓦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重物落地的声响,听着像是有人跌倒了。
她本能地循声回过头,却并没看到有什么人出现,只捕捉到诚肃门所在宫墙往箭亭方向的转角处迅速闪过一个黑影。
陶沝先是微微一滞,跟着便又立马一惊:难不成,刚才是有谁躲在那儿?!那么,她和那位太子殿下方才的那幕亲密场景该不是全都被那人给看到了吧?如此一来,她她她……岂不就死定了?!
该死!!!
陶沝在心中轻骂一声,而后立刻拔腿去追,可惜,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转角处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除了雪地上留有一个疑是有人滑跤时留下的印子。
陶沝不死心,她不相信自己方才只是单纯地看花眼了,因为刚才那记重物落地的声响绝不是幻听,所以她又飞快往前追了一段,直追到锡庆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