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沝依旧默不作声,芷毓也只好乖乖陪着一起闭了口,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打扮好送出门。
进宫的轿子就停在府门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九九有意安排,瑶烟这次也随她一起进宫。
待陶沝出来的时候,瑶烟那厢早就已经领着丫鬟候在门外了,她似乎忘了自己前日里还和陶沝在报春馆内吵过架一事,见陶沝这会儿出来,极为恭敬地走上前向陶沝行了礼,脸上也净是一片讨好之意。
“妾身给福晋姐姐请安!”
瑶烟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媳妇模样开了口,语气也极尽谦卑:“昨儿个晚上九爷无意间跟妾身提起,说是主子在宫里常挂念着妾身,想要见妾身一面,所以妾身就求着九爷,让妾身今日也随姐姐一起进宫……没能提前遣人告知姐姐,还请姐姐千万别见怪才是!”
陶沝听罢淡淡瞟了瑶烟一眼,没作声。嘴上说着别见怪,但话里话外却处处搬出宜妃和九九压她,唯恐她不知道九九昨儿个是在对方房间过夜似的……如此,她还能再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陶沝心中倒是万分好奇,这女人究竟是如何将自身情绪控制得如何恰到好处的?因为在她看来,她们当日已经算是扯破脸了,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能屈能伸!
见陶沝连半点要跟自己搭话的兴趣都没有,瑶烟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明显尴尬,隐隐的,还夹杂了一丝怨恨。但高手毕竟就是高手,眨眼的功夫便立刻恢复了初时的淡定,继续摆出一副低眉顺目小媳妇表情装可怜:
“姐姐,您该不会直到现在还在责怪妾身那日里顶撞了你吧?妾身知道姐姐不喜欢妾身,可是,妾身从没做过的事,你又要妾身如何承认?”她这番话说得极为哀怨,连带嗓门也被刻意拔高了许多,直震得陶沝的耳膜嗡嗡作响。
陶沝这次干脆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抬脚就想要绕过她上轿,却没想到这一绕竟让她意外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九九的贴身小厮毛太,而此时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两人这边的一举一动。
见状,陶沝顿时一个激灵,大脑瞬悟:她就说瑶烟怎么可能会在那日当面与她扯破脸后还跑来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敢情只是为了要在某人面前装样啊?难怪!若她没猜错,瑶烟此番应该是抱着激怒她的心思来的,然后她便可以借毛太的口,继续在九九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思及此,陶沝忍不住牵了牵嘴角,反常地冲对方嫣然一笑:“瑶烟妹妹果然好手段!”顿一下,刻意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道:“有这样的演技,不去戏园当戏子还真是可惜……”
闻言,瑶烟眼中立时闪过一道寒光,但脸上却硬是朝陶沝挤出了个笑容:“福晋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陶沝也跟着轻轻弯了弯唇角:“呵——妹妹这会儿特意跑来找董鄂演这场戏,想必是演给某些人看的吧?既如此,那董鄂怎么也应该配合一下妹妹不是?”她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不远处的毛太一眼,“只是,妹妹也别忘了,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只看表面的傻瓜——”
“你……你什么意思?”听她这样一说,瑶烟脸上的神情明显闪过一丝心虚。
陶沝却不以为意地继续维持着适才的平静语调,慢条斯理地往下道:“明人不说暗话,妹妹该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们合伙演的这场苦肉计吧?倘若你真的有心护着那丫鬟,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有机会‘不小心’去撞有孕之人呢?更何况,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桃花居的那位现在又怎会表现得如此安分?总不至于说,她真傻到相信那是意外,或是一个丫鬟没有主子的指使就敢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吧?若换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