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问话的口气瞬间变得十分高深莫测:“太子爷可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想要隐藏一片树叶,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藏在森林里。”
“……此话何解?”
“之前太子爷为了秘密将人送离,必是想方设法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只可惜最后的结果却还是差强人意,既如此,那我们此番为何不反其道而行,干脆认定了她今次逃跑的行踪一定会暴露,从而……”
“你说什么?!”
倾城的这番大胆假设显然极大限度地挑战了某人的承受底线,但还没等某人开口质疑,倾城这厢就已先一步抢白道,“太子爷别急,且听我先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倘若我们真的想要隐藏她的行踪,就势必得放出大量关于她行踪的消息,只有当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完全混杂在一起,才能从最大意义上混淆他人的视听,以此来达到迷惑他人的目的……”
“……”太子的眼光闪了闪,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凝重了许多。
“因此,我们这一次不止要自主暴露行踪,还要沿路遗落大量证据以供追查,甚至还可以放出风声,说这件事就是太子爷您做的……”
“不可以!”
倾城的这一提议才刚出口就立刻遭到了陶沝的强烈反对,不过在下一秒看到其余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将目光转向她时,陶沝的脸上又是不由自主地一红。“我的意思是,这样太危险了……”
倾城叱声冷笑,犀利反问:“我们现在不正是在策划危险的事么?”
“……”闻言,陶沝自觉说错了话,立刻咬唇低下了头。
太子的丹眸中划过一道明显的柔光,良久才重新将视线转移到倾城脸上,淡淡道:“你继续说——”
倾城清了清嗓子,顺着对方的意思继续:“我刚才说了许多,但其实归根结底,我们这次主要的目标就只有三个——出府,出城,出国。其中出府是最简单的,可以不必安排太多人手;出城一事应该也不难,必要时可以挑进宫或出宫的路上派人劫轿,但最好还是能不动声色地离开,让其他人越晚发现这件事情越好……”
话到这里,她似乎有意顿了顿,“不过即使如此,这段时间理论上最多也就只能拖一晚至半日,而之后的出国部分才是我们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如果我们想要成功将她送出大清国界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只拖延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因此,我们还得再想其他办法来拖延足够的时间……”
“首先,我们需要先收集一些与皇宫——不,最好是与九爷府有关或是与九福晋这个身份有关的信物,并且找几名与她——”她指了指陶沝,“——年龄相仿、面貌相似的女子,将这些信物分别交由这些女子戴在身上,然后为这些女子,包括她在内,准备一式一样的马车,包括随行人数以及出入城关的文书都最好全部相同……”
“你的这些要求倒并非难事!”太子不等倾城说完便抢先提出了疑问,“只是到时候有相同马车频繁进出城门,恐怕会被人发现端倪……”
“不,这些人马不用进城,全都安排在城外即可!”倾城很快否定了他的这份担心之意,继续陈述,“一旦她这边成功出城,就让这些人马分别按不同的路线同时启程——譬如,一路走陆路南下,一路走水路南下,一路走水路出海,一路从陆路往西,还有两路往北等等……然后这几路人马沿路分别留下大量真真假假的证据,比如在出入城关时,可有意无意地在人前露出身上所佩戴的信物,并伺机放出各种真假消息,制造□□混淆视听,让人分辨不清真假……”
“可是这样做如何能拖延时间?”陶沝也见缝插针地跳出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