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听得“哐当”一声,已然吓得面色发白的芷毓失手将桌上的药碗打翻在了地上,浓稠的墨色汤汁顿时溅了一地。
“侧福晋,你没事吧?”见此情景,忆梦赶紧上前握住自家主子的手,试图宽慰对方。
而陶沝这厢则想到了另一个重要问题:“你说的这种药物应该无法一直残留在汤匙上吧?是不是只要用过一次,药性就不复存在了?”
“没错!”米佳慧肯定地朝她点头,“此药遇水即化,所以需要反复涂抹在汤匙上才行——”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侧福晋下手,他需要每天都准备这样一把涂了药的汤匙放在膳房,然后再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伎俩,让其神不知鬼不觉地恰好被忆梦选中?”
“理论上就是这样没错!”
“可是……”眼见这两人已然旁若无人地进入了案情分析模式,芷毓忍不住在一旁出声询问,但话才起了个头就被身边的忆梦打断了——
“可是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而且,究竟是谁会对侧福晋下这样的狠手?”顿一下,脸色突变,“不会是九爷新纳的那位庶福晋吧?”
“忆梦,不许胡说——”芷毓急急拦住了她的话头,表情明显有些生气。“她不会的!”
她这样重重强调,语气极是笃定,陶沝当场愣住了,就连米佳慧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一眼。
“侧福晋——”见自家主子如此坚持,忆梦明显有些郁闷。“就算那位主子早前对你有恩,但她现在对您的态度也就一般,您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芷毓没接她的这句话,直接调头转向陶沝:“会不会是膳房里的那些下人做的?”
“不,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陶沝立即否定了她的说法。“毕竟这件事儿一旦发现端倪,首先怀疑的人就是他们,只要是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这种会将自己也陷于不利之地的方法……”
“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说不定他们当中真的就有人这么蠢呢!”旁边的米佳慧显然并不完全赞同陶沝的这一见解,“虽然膳房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平时并没有特别限制人员进出,不能轻易排除其他人下药的嫌疑,但如果要天天下,恐怕还是只有内部人员才做的到,否则时间上不可能把握得如此精准,所以我想应该是他们当中有人受指使的可能性更大……”
“你这样说倒也极有道理!”陶沝听罢重新陷入了思考,她差点忘了,芷毓原本怀疑的人选是董鄂衾璇,如果膳房里有人受衾璇指使,那这一切也就可以说的通了——
“如果你分析得没错,那下药一事肯定还会继续下去……”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忽然猛地抬起头,直直对上芷毓的视线,“侧福晋,奴婢有个请求——”
“你说!”
“奴婢这几日会去膳房蹲点观察可疑人选,您这边就暂且当作您还不知道自己被下药一事,让忆梦照常取用每日汤匙,至于您每日喝的汤药,就由佳慧负责亲手煎煮,趁每日瞧诊的时候带过来给您服用,等奴婢揪出了那个下药之人,再请福晋出门定夺,如何?”
“如此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就按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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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沝自告奋勇跑去膳房蹲点的举动果然没有白费,当天晚些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