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用力咳了两声:“你说什么?你这话又是何意?”
陶沝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座上的孝惠章太后又突然插话:“你说她害死你全家数十条人命一事,你可有证据?”
来了!陶沝在心中暗暗冷笑,她就知道一定会被人这样反问,但她表面却极其配合得眼神一黯,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状:“回太后,倘若奴婢手中还有证据,奴婢当年早已一纸状书告到官府去了,又何必拖到现在?不过——”她故意拖长了声调,“就算奴婢告到官府,恐怕以她九福晋的身份,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吧,说不定,奴婢还会遭到报复呢……”
这话噎得孝惠章太后半晌无话,宜妃见状也紧跟其后地在一旁接茬: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又怎么能证明她就是凶手?又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这些话才是真的呢?你难道不知,诬蔑皇族宗室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九族?!”陶沝慢慢重复了一遍宜妃话里的这两个字,然后突然溢出一声冷笑。“呵——奴婢举家数十口人命全都死在她手里,只剩奴婢一个人,又何来的九族可诛?”
宜妃听到这话也是一噎,但护短的本能还是促使她继续追问下去:
“就算是这样,她一介弱女子,又怎么可能灭掉你全家数十口性命?”
“弱女子?”陶沝继续冷笑,“她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又怎么能被称为弱女子?”顿一下,咬牙切齿地添上一句:“更何况,她是有帮手的,奴婢当年亲眼目睹!她那名帮凶的脸,奴婢也至死不会忘!”
宜妃这次不再说话了,目光诡异地在陶沝和衾璇脸上转了一圈,又转到九九脸上。九九依在用怀疑的眼光打量陶沝和衾璇,末了,又往太子脸上瞟一眼,若有所思。
“就算真如你所说,那她为何要这样对你?”许是见没人再问,康熙皇帝又重新夺回了发话权。而他这话也几乎问出了在场其他人的疑问。
陶沝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抬起头迎向康熙审视的视线:“回皇上,这也正是奴婢想知道的!”她说着,顺势再度转向跪在一旁的衾璇,咬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奴婢也想知道,九福晋您当年为何要对奴婢一家下此毒手?难道,就因为奴婢的家人知晓您当年在江南发生的那些旧事,所以您害怕奴婢的家人会将您的那些旧事给抖出来吗?”
此语一出,原本脸上还满是错愕的董鄂衾璇立刻就像是被踩中了痛处,本能地大声反驳:“你,你胡说!”
“怎么,九福晋终于怕了吗?”陶沝毫无畏惧地继续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您怕您当年在江南的旧事被奴婢抖出来吗?还是,您怕您真正的身份被奴婢抖出来?”
“你……”鉴于陶沝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董鄂衾璇就算再蠢也明白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当下立刻想要出声阻拦,但却再度被那位康熙皇帝打断了——
“够了!”他喝住衾璇,转头继续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陶沝:“你继续说!”
“谢皇上!”陶沝见状赶紧又朝对方磕一个头,这才继续接下去道:“敢问九福晋,康熙四十一年十月,您那时候人应该是在江南,就在杭州,对吗?”
董鄂衾璇这次没有立即接话,而是难得转回头去看向另一边的九九,像是在征求后者的意见。九九这会子的神情同样不太对劲,他恶狠狠地睇了一眼站在康熙身侧的那位太子殿下,然后又瞪一眼陶沝,最后才朝衾璇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是要她大方承认。
董鄂衾璇似是松了一口气,再开口回话时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