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罢滞了滞,半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不是问这个……”
他请朗的声线依旧宁静如水,但细听之下,却不难发现夹杂在其中的隐隐不甘。
“我是想知道,这三年,你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何我派出去了这么多人,却一直都找不到你?”
陶沝闻言微微抬眸,正对上某人投射而来的那道探究目光,她不自觉地怔了怔,随即小小声试探:“你的意思是,你也有派人去广东找过我?”
“自然!”
他此刻的语气微凉,带着一丝明显的挫败,令陶沝不由自主地抿嘴微笑:
“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当年没有骗你了吧?世界那么大,真想找一个人,其实还是很不容易的,我这可是还没走出大清王土呢……”
此语一出,太子那厢明显一懵,似是在脑海里努力回想她当年说过的这句话,末了,他丹眸一凛,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本淡然的神情也跟着当场突变——
“你……跟着你那位师兄走了?”
“不,我没有见过师兄——”见他此刻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陶沝连忙从他怀里挣扎着坐起身,冲他拼命摇头。“……如果是和师兄在一起,我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四处打听倾城的下落……”顿一下,见对方似乎不信,又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了那条银质的十字架项链。“还有这条链子,师兄也肯定不会交到你手上……”
这个理由虽然没有绝对的说服力,但也让某位太子殿下勉强信服了几分。不过他紧接着又重复之前的问题:“……那你究竟去了哪儿?”
“这——”陶沝扁扁嘴,在内心纠结犹豫了好半天,方才冲对方挤出一句看似荒唐的实话。“其实这三年,我一直都在昏迷之中,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说什么?!”太子听到这话当场愕然,但下一秒,他那双犹如琥珀般的丹眸中又不自觉地溢出一抹明显的怀疑之色。“你说的……可是真话?”
“嗯!”陶沝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眸中流露出的异色,苦笑着冲他点头。“或许你不会相信,因为连我自己都不信——自打四年前、也就是我从九九府邸逃出去的那日起,直至后来雷孝思将我从河中救起,这期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去过哪里,发生过什么事……感觉就好像一觉睡了整整三年……”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尽管陶沝说得情真意切,但太子显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那你为何会在广东?”
陶沝无声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人还在京城城郊……”
“那你当时身边还有什么人?”
“唔——就只有那天来救我的一队朝鲜士兵,还有,中了箭的倾城……”
“……”
话到这里,陶沝的双眼已再度变得水雾朦胧。因为她的脑海里又一次闪过倾城当日中箭吐血时的情景……
那时的倾城明明受了重伤,却还是执意要朴湛带她先走,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当初中箭的那个人是自己,如此,她如今便不会如此心痛了……
见她这样,太子那厢也同样陷入了沉默。
剑眉微蹙,看向陶沝的那双琥珀丹眸里更是浸满了深深的疼惜。他再度伸手抚上陶沝的脸颊,宽大的手掌隔着纱布轻轻停在后者的伤处——
“别哭,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的语气同样轻柔地仿若一块上等的真丝绸缎,温和地滑进陶沝的耳朵。“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她……应该也不会远了……”
“可,可是我担心——”陶沝明显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