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陶沝这厢又忍不住再度开口:
“四爷,奴婢能问您个问题吗?”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并没有开口拒绝的意思,又立即接着自己的话往下道:
“十四爷和他那位嫡福晋的关系好吗?噢——奴婢是指他们两人成亲之后……”
四阿哥闻言不自觉得扬了扬眉,似是有些意外她竟会直接提出这样敏感的问题。但他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做了回答:“倒也说不上好不好,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两人不和,而且,十四弟妹为十四弟生了两个小阿哥也是真的……”
陶沝权当没有听出四阿哥藏在这句话里的深意,仍自顾自地往下追问:“那十四嫡福晋和十四爷府里的其他几位福晋关系融洽吗?”
这个问题显然比上一个更加直接深入,四阿哥忍不住蹙起眉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知道对方定是想歪了,陶沝很无奈地摆出一脸无辜模样,“昨儿个九公主的驸马爷从十四福晋骑的那匹马上发现了银针,十四嫡福晋也差点因此受伤,难道这不是有人想要谋害她吗?”
四阿哥闻言愣了好一会让,终于弄明白陶沝今次想要探查的重点,他停了停,却又答非所问:“十四弟今次只带了十四弟妹一人出宫!”
哎?陶沝一时理解无能,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四四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只有完颜飘絮一人跟了过来,那对她下手的人肯定不会是十四阿哥的其他妻妾。
可是这个结论也是有漏洞的,陶沝不甘心线索就这样轻易断了——
“如果是她们之中有人暗中唆使别人下手呢?就像之前在翊坤宫……”
话到这里,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又赶紧收住。可惜四阿哥那厢已经听到了,脸上的神情顿时起了一丝变化:“呵——爷倒是差点忘了,听说你之前被皇阿玛遣去翊坤宫帮忙时,好像替九弟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呢……”
“呵呵——”陶沝自然听懂了对方话里的那抹嘲讽之意,忙不迭地开口为自己辩白:“四爷明鉴,奴婢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想来您也有所耳闻,九爷新纳的那位庶福晋一直明里暗里地针对对奴婢,奴婢也只是单纯求自保而已……”
听她这样一说,四阿哥当即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儿,跟着,突然语出惊人:
“你在翊坤宫待了那么久,难道九弟一点都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陶沝的大脑神经反应显然和她家四四大人不在同一个频道,当即一脸懵懂地反问。半晌,她终于回过味来,下意识地低头回道:“九爷对庶福晋宠爱有加,眼里也就只有庶福晋一个人,自是不会分暇来搭理奴婢这个赝品的……”
四阿哥被她口中的“赝品”两字激得再度抽搐了一下嘴角,跟着话锋突兀一转:
“你为何不肯向九弟表明身份,难道,他真的是当年害死你的帮凶?!”
这“帮凶”一词一出口,陶沝心中当场一惊,下意识地脱口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晚,她的确曾在太后宫中当着康熙、太后和宜妃等人的面,公然指责九九就是三年前那场意外的帮凶,可是四阿哥他当时不是已经和八阿哥拖着十四阿哥走了吗?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她当时说过的话的?
相较于她此刻惊愕到极点的表情,四阿哥的脸上却始终维持着淡淡的笑意,末了又云淡风轻地抛来一句: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陶沝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