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早已结冻,且厚实无比,即便陶沝走在上面故意踩跳,也没能震动冰面分毫,倒是因此招来了十七阿哥的小小鄙视:
“姐姐,你该不会是在试这冰面结不结实吧?”
陶沝被对方戳中心思,当即笑得一脸尴尬:
“回十七阿哥,奴婢只是单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因为在南方的冬天,河水几乎不会结冰,就算有,也是薄薄的一层,轻轻踩一脚就会碎……奴婢从未见过有冻得如此结实的冰面……”
听到两人这番对话,走在前面的十六阿哥突然回过头冲陶沝发问:“你当真是南方人?”顿一下,“自小在南方长大?”
“没错!”陶沝用力点头,企图从根本上跟自己以前那个九福晋的身份撇清关系。“奴婢从小就在杭州长大,那里每年还会下一两次雪,后来到了广州,就连一次雪都没再看到过了……”
据史料记载,从1500年到1920年的四百年时间里,广州地区下雪的次数总共不超过十五次,平均一下也就是至少三十年才会下一次。所以最后这句话,陶沝说得极其理直气壮。
十六阿哥闻言滞了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陶沝正觉奇怪,就听十七阿哥又在一旁好奇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广州居然从来没有下过雪?”
陶沝赶紧朝他点点头:“至少,奴婢待在广州的这些年,从未见过雪……”
话到这里,她突然发现十六阿哥刚才虽已将头转了过去,但似乎仍在注意她和十七阿哥两人的对话内容,当下又立马补充强调一句,“不瞒十七阿哥,奴婢当年去广州的时候还不满八岁,在那里待了大约有六年,这期间,奴婢年年都在心里期盼落雪,却年年都没能如意……”
“这样啊,那你还真可怜,六年都没见过雪了……”十七阿哥听到这话很是怜惜地看了陶沝一眼,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你们冬天的时候一般都玩什么呢?”
“唔——”被他这样一问,陶沝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现代的冬日日常,似乎除了宅就是宅——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开着电热毯躲在被窝里看动漫,偶尔也会与乔翘相约出外吃火锅,就连一日三餐也大多靠外卖活着。唯一例外的可能也就是下雪的日子,会主动外出玩耍或拍照。但这样的事情显然不可能跟眼前这两位古代的皇阿哥实话实说,所以她决定糊弄过去——
“因为奴婢怕冷,所以平日里不常出门,实在不知道别人都喜欢玩些什么,所以没法回答十七阿哥您的问题……”
十七阿哥闻言眨眨眼睛,脸上的神情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可你前日跟我们打雪仗时打的很好啊,而且,你现在不也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了么?”
陶沝虽然被对方这话堵得一噎,但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那是因为奴婢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算被他称一声“姐姐”,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介宫女的身份,主子既然发了话,难道还要她“抗旨不尊”吗?
十七阿哥显然听出了她话里包含的这层意思,顿时不说话了,末了,突然喏喏地挤出一句:“今早是十六哥说来找你一起玩的,还说你肯定没玩过冰床……”
话未说完,又突然“哒哒哒”紧走几步上前,与前面的十六阿哥保持并行,并抬头看向他的脸庞继续接茬问道:“……对吧?十六哥?”
闻言,十六阿哥那厢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了身侧的十七阿哥一眼,又回头瞅了瞅陶沝,也不知道脑子里这会儿究竟在想些什么,竟是久久都没有要开口答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