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床上突然亮起的光,肖央央转头看看黎曼,把外套套上:“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啊——起这么早啊…”打着哈欠,黎曼迷迷糊糊趴在床栏上。
绑了个利落的马尾辫,肖央央揣上饭卡拉开门:“去跑步。”
门轻轻地合上,留下黎曼一个人爬在床上发愣。
什么鬼,跑步…?
她昏昏沉沉又倒回枕头上。
这人别真是被哪位大能夺舍了吧…
初春的早晨还有些冷,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迷蒙的雾气氤氲弥漫,空气非常清新。
昨晚先是跑了五圈,又打了一架,肖央央全身又酸又疼,指骨上的裂口着了水,正细细密密地泛着疼。
但她还是想来跑步,想动起来,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几声。
之前虽然一直说着只能屈服和接受她突然穿越的现实,但事实上她始终在抗拒和排斥。直到在这一刻,她突然才对这个正在奔跑的身体产生了一点归属感,感受到了一丝真切。
那场直接导致一切奇异发生的霸凌就像一场浓雾,将她和另一个肖央央笼在其中,而现在,浓雾似乎随着她砸出去的几拳,随着那些被粉碎的数据一起渐渐消散。
眼前露出的是金灿耀眼的朝阳,嫩绿勃发的草地,和像是没有尽头的红色跑道。
她从来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但在这个算得上美妙的早晨,心底却突然冒出一丝丝振奋。
跑到田径场最内侧,靠近学校后门的弯道时,肖央央终于忍不住停下,大喊了一声:“啊——!”
“我大白羊又回来啦——!”
喊声在宽阔的田径场上荡开,陷进绵密的雾气里,裹挟着春风直冲向朝阳。
肖央央笑起来,精疲力尽,又荡气回肠。
擦了擦汗,她打算回教室继续发光发热,刚转过头,就和后面正骑在铁围栏上,嘴里还叼着袋牛奶的纪游打了个照面。
没想到肖央央会突然转过来,本来正觉得好笑的纪游顿时觉得自己是真·骑虎难下。
看着她陡然狰狞的表情,纪游想张嘴解释一句,结果仓促间忘了自己嘴里还叼着牛奶,于是那袋牛奶顺从地心引力的召唤,先掉落在他的裤子上,然后“啪”地绽开在地面,完成了奶生的二级跳。
肖央央脸上的笑容还没消散干净,纪游张着嘴,看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裤子。
两脸懵逼。
场面就很尴尬。
“你在,干什么。”
肖央央觉得自己的语气非常平静。
“…翻墙?”纪游依然骑在铁围栏上。
肖央央指了指田径场的对角:“那儿就是门。”
“我去后门吃面,顺路翻墙回来,我每天早晨都来这儿。”纪游手一撑,跳下铁围栏,很精准地避开了来自牛奶的二次伤害。
他抖了抖黏在腿上的裤子,把地上的牛奶袋子捡起来,抢在肖央央开口前说:“您继续,回见。”说着就抬腿跑了。
肖央央看着他跑远,突然想起昨天她的前桌似乎说过纪游是如何在田径场这边的杠杆上扮演忧郁的偶像剧男主。
操,简直是,专业丢脸二十年。
买了早餐回到教室,班里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开始学习了,粗略一扫,基本和每天晚自习最后离开的是同一波人。
靠在椅背上吸着脱脂牛奶,肖央央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