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吹了声口哨,肖央央开始收拾房间,脏衣服丢进洗衣篮里,作业放到书桌上,处理好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她拿出在回家路上的家具店买的收纳盒,开始收拾小姑娘的东西。
把小姑娘以前的衣物选出几件基本款,其他的都叠好收进衣柜最下层,几本日记和一些装饰品、玩偶之类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分别收到了收纳盒里…
她打开门探头看了看客厅,发现崔丽英确实回了房间,客厅里只留下一盏灯,散发着微茫的光线。
她去阳台收回了上周五小姑娘自杀时穿的那套千鸟格纹连衣裙。
把洗干净的连衣裙和内衬整整齐齐地收进盒子里,再把那双黑皮鞋也放进去,盖上盒盖,和那几本日记本一起,安置在橱柜最深处。
随着房间里的东西一点点减少,一点点收进橱柜里,原本充满粉嫩色彩的房间渐渐回归最初的暖白色调。最后,肖央央换掉床上的床单被套,彻底掩盖了曾经的气息。
洗好澡,看看手臂上已经消散了许多的淤青和疤痕,她躺倒在床上,深深呼吸了一下空气里弥漫的淡淡香氛。
停下忙碌后,整个房子都很安静,安静到隔着门也能听到客厅里秒针细微的轰鸣,安静的不像住了一家人。
不过她本来也不知道所谓的“家”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和她爸妈不一样,时童的爸妈倒是没有离婚,但他们一年四季有三季都在吵架,就她去时童家蹭个饭的功夫,她爸妈就能隔着桌子和碗筷吵出三个主题来,各种隐私和辱骂张口就来,丝毫没有把她当外人。
可直到她被车撞死之前,她和时童相约一起结婚的那会儿,时童的爸妈也没离婚。
挺奇怪的,她始终没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婚”两个字永远挂在嘴边,却始终没有真正走出那一步,宁愿每时每刻相互折磨恨不得上手掐死对方,却不愿意一拍两散放各自一条生路。
“大概是太怕寂寞吧,”这是时童给她的回答,“宁愿每分每秒都充满着炸裂的愤怒,也不愿意一个人坐在空房子里听秒针的声音。”
时童问她:“你不怕吗?”
怕吗?
看着李如月隔三差五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像介绍宠物一样介绍她;看着肖伟华唯唯诺诺地向他的新妻子认错,带着她从没有见过的笑容看他的第二个女儿。
一个家,除了空空荡荡和争吵,还能有什么形态?
她不知道,可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和徐帆一起找到第三种形态。
没有意义地哼笑了一声,她闭上眼,把被子拉到下巴上,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
不配吧。
不配得到这种体会。
第二天,肖央央是在一阵敲门声里惊醒的。
“操…”揉揉眼,她看着手机显示的“6:30”,感到一阵烦躁。
“怎么还不醒,赶紧出来洗漱。”崔丽英在门外大声说。
“知道了!”肖央央压着起床气应了一声。
门外的崔丽英挪开了,但还在念叨:“我才两个星期没回来,你就懒成这样,还能干成什么事…”
有完没完!
肖央央猛地扯起枕头砸出去。
枕头闷闷地砸到墙上,又软绵绵地滑落,除了一点细微的灰尘,什么都没有惊起。
拧着眉捡起枕头丢到脏衣篮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