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文中子虽然遇到了空冥子,但也没有遭遇一番苦战。文中子体内的灵力没有消耗一空,反而在一旁静默而立的时候,还用那时间恢复了灵力和体内体外的伤势。所以文中子才还有击败空冥子的机会。
文中子敛起笑容,闭了闭眼睛,神色恢复了正常。他道:“我知道师兄担心我。可我与之相对,胜负也是未定。我却是一日都不想多叫此人活在这世上,若不手刃此人——”
他声音淡漠地说:“——只怕我,余生难安。”
常月闻言,倏然一惊。
玄霖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完了他们的话,就连听到常月宣称要清理师门叛徒的时候,也只是眉头跳跳,忍住没有出声。
——开玩笑!他们太熙门的一峰长老竟然被人以师门叛徒的名义喊打喊杀,简直是他们太熙门的笑话!
他们可以用报仇的旗号来寻仇决斗,但绝不可以是用这种清理叛徒的名号打上门来。空冥子既然拜入了他们太熙门中,之前的种种便是过眼云烟。他今后便只是他们太熙门的人,决不会再与别的门派扯上干系。
如果是关于后者,那么他玄霖身为太熙门的掌门,也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只是玄霖手搭上了身侧之剑,半刻后又垂下了手。
他心中的想法暂时按下不表,只是说说而已,真要是动了手再应付也不迟。
于是玄霖就听完了全部的话。
他心中便将事情理了干净——恐怕这边的问题还是出在空冥子和文中子身上了。
只是除了两个当事人外,没人猜对了他们在囚禁于被囚禁之中发生了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他人都还是思维淳朴地认为空冥子可能做出了刑求文中子的举动。
空冥子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发泄对曾经的师门和师尊的不满,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变态想折磨人罢了。而文中子不仅是空冥子曾经的师尊,还是将空冥子一手抚养长大的人,受到如此以下犯上的对待,不气急攻心才是奇怪了。
常月看着文中子的神色,嘴唇张了几下,欲言又止。常月执剑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最终选择垂下剑尖,表示他退一步,不会再插手他们的事情了。
当文中子的目光望过来时,尚云不等他开口请求,便先挥手止住了他。
“你既然决定了,便无需再来问我。这本就是你们的事情。你师兄都不阻止你,我更不会管你。”
尚云知道,之前的屈辱叫这位品行高洁的修士实难忍受。不欲再待将来,想要当场手刃孽徒倒也并不难理解,大概就算是为此而身陨,也不会后悔。
文中子感谢地颔首致意,又道:“那前辈是否可以放了空冥子?”
尚云没说可以或不可以。
压制着空冥子的无形之力就这么瞬间消失了。
肖珵美站起身来,身上的法衣纤尘不染,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狼狈。
肖珵美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尚云,然后眼睛一转,看着文中子,语气平静地道:“无守倒是自说自话定下了一场决战,只是,无守为何觉得我会答应与无守进行生死决战?无论是输是赢,于珵美可都没有好处。”
肖珵美这幅样子,与之前阴郁冰冷又暗含癫狂的模样倒是截然不同。此时的他看起来冷静又理智,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修士,完全看不出他心魔极重的迹象。
肖珵美又道:“若说这世上有谁是希望无守能长长久久地活着的话,那么珵美必然是其中一个。”
说完,他眼神微冷,道:“只怕珵美对无守的性命的爱护比无守自己都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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