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单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到了闵家,单家还是和你紧密相连。等嫁到闵家,你要竭尽全力来回报单家。单明薇,那是你应当做的。”
刚结束礼仪课程的少女还穿着今晚宴会用的礼服佩、戴着全套的首饰,不仅看着美丽,重量也十分美丽。
教导礼仪课的马夫人一离开,男人便连分毫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少女,直接进来态度居高临下的告诫少女:不准忘记单家对她的恩德,不准忘记他因慈爱而对她的宽容,必须心怀感恩,回报单家。
只可惜他的慈爱甚至不能让他稍等片刻让少女换回常服。
自从男人进来伊始,看到的便是少女坐在高背椅中安静地翻阅着手上的书。他说了这么多,对他的回应是将这本书继续看了五页。
阳光被窗栏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光柱射过空气落到地板上。太阳也不是愿意停歇的,光柱也跟着太阳转动,慢慢爬上少女宽大的裙角,而上面特殊材质的金丝绣成的花纹因此反射出淡淡的金芒。
这身裙子为突出少女在今晚宴席的主角地位,整体装扮得华美异常,宽大的裙摆上花纹极为繁复且装饰精巧。裙子与首饰是设计师独具匠心的配套作品,极为奢华典雅,却也容易使穿者流于庸俗。
令人惊奇的是,无论外表的衣着为如何,少女都能轻松驾驭。
少女本身的气度将外表的浮华完全压制住,即使穿着暴发户一般的衣服,少女却仍有一种令人感到安然的气场。
那是大隐于市,繁华中的清泉,仿佛回归了自然本真,有一种横卧山头田野漫看云卷云舒的超脱世俗的悠然。
但托了这身打扮过于庄严的设计的福,少女看着成熟了将近十岁。不过考虑到宴会的另一主角确实大了少女十多岁,这身打扮真也恰如其分。
男人从不担心少女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只是少女二十年来都住在外面这个事实确实有些不好办。
“你也莫要怪我这些年来冷落了你。你要知道,你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她因生你而去世,这让我很难面对你。我也不想将你的母亲、我最爱的女人的死迁怒在你身上。加上这些年你慢慢长大,每当看到你,我简直就像又看见了你的母亲,所以我才刻意地避开你。
“可你要知道,我这是太爱你的母亲,太爱你了!我怕我会不小心伤害你才不得已将你推开。
“你的这双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当年你母亲就是在桥边的一回眸惊艳了我,这才有了你。”
男人用那低哑醇厚的嗓音谆谆细语,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盯着单明薇,眸中波光粼粼,满含柔情。
光看这一双不必刻意就天生深情的双眸,就怪不得男人纵横花场数十年都不曾失败过。
只是,若是把这副深情的表情对着的对象,换成男人众多情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无半分不和谐。
他倒也真的不尴尬。
少女此前二十年的生活里,死了母亲,父亲又对她不闻不问。他却有着迷之自信,认为少女此刻的冷淡不过是被稍稍忽略的女儿想借此机会吸引他的关注,求取他的怜爱。
为了消弭少女的芥蒂,男人可谓是倾力演出。男人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在他这样说话后毫无所动。
站在上帝的视角来看男人的举动,当真是十分荒诞可笑。
只因不曾将女儿养在身边,男人甚至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竟然把哄情人的手段用在亲生的女儿身上。
单明薇之母是他最爱的女人,这个不假。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爱,所以对单明薇母亲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意,就足以让她被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