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嗤得一笑,伸手捏了把他的耳朵,“怎么,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没,没,这都是姐的本事大,不然,我偷偷过去,还不知要被他们怎么打呢。那地方不喜欢别人偷偷摸摸去打听。”
程光忙道。
“这还差不多。”钱雪傲娇道,“你家在哪啊?”
“在勇兴路,我带你去。”
程光高兴地一跃而起。
程光家很小,是一个院子里隔出来的两间平顶房,跟隔壁共用一个院门。
“旁边就是我二叔家。”程光提到程大通就撇嘴,一脸愤愤表情。
三四平米的小院内倒还有口井,院角有个鸡笼子,小院打扫得很干净,一根晾衣绳上的衣服早已干透,迎风招展。
“本来我妈还养着两只母鸡等下蛋的,后来也被他给抢走了。”
程光说着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屋门,“姐,我给你倒水喝,用我的杯子,给你洗干净。我妈的病会传染,她吃饭的碗啊筷子啊都是跟我分开的,吃完了还用开水烫过。”
钱雪点头,跟着他进了屋。
厨下收拾得非常干净,一些煤球都用竹篓子装了,放在墙角边,另还有一些篓子放了杂物,也叠得整齐。
“程光,你妈挺会收拾的,咋你弄得这样脏呢。”
钱雪边看边说道,一走近杂物篓子,倒让她眼睛一亮。
篓子里放的是一些皮革,还有几双半成型的男式皮鞋,作皮鞋的木头模具横放在皮革上。
“你家会做皮鞋?”钱雪拿起半成型的男式皮鞋看了看,这让她觉得有些亲切,她以前的家里就是靠做皮鞋发家的。
“那是我爸做的,他死后,就没人做了。”一会儿工夫,程光已回卧室换了件干净褂子,手脸也洗过,整个人摇身一变,显得温良乖巧。
“那你咋不做呢,做皮鞋很好的,以后穿皮鞋的人肯定多,这手艺能吃饭,你学了吗?”
“我爸还没教我就饿死了。不过,我小时候在边上看他做过。”
“程光,你以后别出去胡闹了,就把这手艺学起来,多琢磨琢磨,以后就会好了。再说你妈这病,大半还得靠养,得喝王八汤。”
“王八汤?”
“甲鱼一只,跟川贝母五克,鸡汤一起炖,有滋阴补肺的功能。你妈这肺病估计一大半是累出来的。”钱雪说道。
“我妈以前在纺织厂,我爸死后,她一个人带我,活干得更多了。”程光有些黯然,垂下脑袋道,“后来她得病后,纺织厂就把她开除了,我妈没办法,别人都知道她得的肺病,怕过人,其他厂子也进不去,现在她就出去捡废品卖,一天也捡不了几毛钱。”
钱雪上前,揉揉他脑袋,“那你更得把这个家挑起来,等秋季甲鱼肥了,你就去郊外小溪、小河里摸,这东西肯定多。”
不象后来,甲蟹恨不能都吃尽了,这年头,应该还是不值钱的玩意。
钱雪从裤兜里把钱拿出来,数了五块给他,“你自己不会摸,就让当地小娃子帮你摸,他们都会这些的。”
“姐,我不能要你的钱。”
程光连忙推拒,有些不好意思。
“给你你就拿着,这是姐愿意借给你的,等你以后靠劳动赚了钱再还我。”
程光红着耳朵,接过钱票,羞惭道:“姐,对不起。”他把钱收好,又有些高兴起来,“姐,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钱雪,有钱人的钱,下雪天的雪,我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