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了摇头, “不是我。”
“那是你吗?”他又指向另一人。
另一人赶紧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 是她自个儿跑出来倒在地上的。”
“对,关我们屁事。”常北痞气地吐了口唾沫, “是她自个找死。”
红卫兵们跟着大声叫骂起来,越骂越高声,原有的一丝丝小恐惧好像随着这样的叫骂声消失不见了。
“就是你们干的,还想抵赖。”
阿哲哭着喊起来, 逼近一步,“就是你们, 就是你们干的。”
“对,就是你们干的, 杀人偿命。”
孩子们跟着大叫起来。
贺喜东把和美抱到室内,又是揉胸又是拍脸颊, 和美还是跟睡着一样,只是嘴角留出的白沫越发多了。
“他们杀了和美, 一个都别放走, 阿哲,叫人帮忙, 我们送和美上医院。”
他抱起和美往外冲。
红卫兵中有人害怕了, 来砸砸神像没事, 可真出了人命,那就不好玩了。
“那个丫头自个生病死了,还想赖到我们头上,他们这是诬陷。”
汪勇军躲在人群后,大喊一声。他就笃定刚才人人争抢找出财宝立功没人注意到是他推了小丫头一把。
“对,就是诬陷,凭什么不让我们走,就要走。”
“不许走,一个也不许走。”
“走走,快走。”
当阿哲的手推向一个红卫兵的胸膛时,混乱就这样爆发了。
赶回来的二毛见此情形,嗷嗷叫着也扑了上去。
孩子们不管不顾,泪眼朦胧中一心想着为和美报仇,拼命要拦住在场的每一个红卫兵。
而横行了许久的常北等人,对无故惹了这样一身腥也很是烦躁,出手自是没有轻重。
当钱雪踏进中院时,就看到一个红卫兵扬起一把铁锹正砸向六和的背。
“住手!”
她尖叫。
“呯!”一声枪响。
谢立国脚步一顿,猛得抬头望向三清观中院,紧跟着迈开大步。
而他身后七八人,也跟着开跑起来。
千均一发,子弹击中铁锹柄,握柄的手掌受到震颤,再也掌控不住,铁锹脱手,木柄断裂,“匡”,铁锹掉落在地。
这道枪声,按停了混战。
钱雪觉得她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在她身旁,侯连长沉稳地收起了手枪,大步往前,一把揪住那扬铁锹的红卫兵推了开去,喝道:“干什么,想杀人吗?”
“不,不……”
侯连长一松手,这人就滑落到了地上。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扬起的是铁锹,下一刻就会毁了他的青春年华。
侯亮带过来的士兵立马把废品站的孩子们聚拢到了一起,保护起来。
谢立国转过围廊,目光沉沉。
“阿雪,快,快给和美看看。”
抱着和美的贺喜东听见枪声转过头来,来不及惊讶,见到钱雪就狂喜飞奔而来,“快给和美看看。”
“谢哥。”
常北一个震动,目光一转,见他老爸也在,忙恭敬喊了一声,“爸,你也来了。”
“解放军同志,他们来打砸道观,把和美打死了。”
阿哲哭道。
“和美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