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那是孟向东部队的寄信地址。除此外,还有五十块钱。
“曹芳姐,你知道信封里有钱吗?”
“啊,有钱吗,我不知道啊。玉坤叔给我时只告诉我让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正长身体呢别累着了。”
曹芳已逛过一圈钱宅,咋舌,“这宅子真够大的,一些空地可以利用起来,全都种上菜,过两月就能吃了。”
那这五十块钱应该是玉坤叔给她生活的。
钱雪甜滋滋想着,把钱收了起来。
“曹芳姐,你孩子是婆婆帮你带着吗?”
“对,我婆婆带着呢,现在四个娃早就不喝奶了,皮实着呢,这次听说我要出来,在家里闹了许久,也想跟出来玩呢。要是他们再大些就可以出来了。”
“曹芳姐,你睡这张铺,我们五个女的睡一屋,让他们男的睡另外两屋。”
东头一间屋里摆了两张高低铺,外加一张铜架子大床,铜架子大床就留给曹芳姐睡。
“让我睡这床,乖乖,这可是以前有钱人睡的床呢?”
曹芳伸手摸了摸,又小心坐上去,“还是软的。”
“是棕垫的,睡着很舒服的。”
“不行不行,这么好的床,还是你睡,我睡小床就可以了。”
“曹芳姐,小床经不住你的分量,你还是睡这床吧。”钱雪笑道。
曹芳脸一红,捏捏腰间的赘肉,“这几年确实胖了,身材都走样了。”
“那是你奶孩子呢,等你在这里干了,又会瘦下去的。”
“这倒也是。”
钱雪的话起了作用,曹芳愉快地开始铺她的大床了。
侯连长很给力,没过多久,就给钱雪带来了八百块钱。
“这是我们团长特批的,他很感谢你呢。那些神像回收利用卖了小一万。”
“一万块。八百块。”
钱雪接过一大叠钞票,撅起嘴。
“你知足吧,这可是集体财产,能有八百块已经相当好了,我前头还以为只能拿个三四百呢。”
确实,八百块很多钱了,可以顶上普通工人三年的工资了。
“这下进布的本钱有了。”
侯亮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低声道:“万事悠着点,现在许多事连我们都插不上手。”
钱雪抬眼,双眼灿亮如星,“侯大哥,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
侯亮没有多留,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急匆匆开车走了。
八百块钱她拿出两百,买些医疗用品,酒精棉花绷带等物,而六百块则交给曹芳,让她记下帐,准备进货用,至于进什么货,由她全权决定。
运动如火如荼,各街道上冒出了许多分派的红卫兵,开始了武斗。
好像不狠不能代表革命的决心一样,各地开始死人了。
钱雪的生意很快来了。
头一个接到的生意就是云兴街上被打断了一条腿的一个中学老师。
由家人抬着,在夜间偷偷敲开了钱宅的大门。
钱雪举着蜡烛,把他们引到了宅子东路的那一排厢房里,借着蜡烛光给他下金针,摸骨接骨,上药包扎。
等全部做完后,家人留下十块钱,又趁夜用门板把他抬了回去。
这就像一个开端,按开了钱雪正式的行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