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跟土啊砖啊打交道,弄得满脸灰土,有个战友名叫李侯,我们叫他猴子,开玩笑说我们是山顶洞人。
不过我也学到了许多东西,我还亲手做了个羊皮筏子,可以渡河的那种,相当有意思,等以后回家做给你玩。
你说你去省军医院学医了,恭喜你,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好好学,等你我学成了,来比比谁的本领更大。
部队里饭菜还不错,你不用担心我,我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津贴,足够用了。所以信封里放的三十块钱你拿着,留着慢慢用。
钱雪寄出的二十五块钱,孟向东加上五块又寄了回来。
钱雪拿着这三十块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立马找出一个铁皮盒子,把钱工工整整捋平了放进铁皮盒里,又把一封并不长的信从头到尾看了好多遍,才放进去收起来。
“向东来信啦,瞧你那高兴劲。”
曹芳姐从外头回来,笑道。
钱雪抿着嘴笑,也不在意她的取笑,把铁皮盒子放床底下藏好。
曹芳拿出夹在胳膊底下的油纸包裹,解开递到她面前,“看看这布料怎么样?薄呢的,我觉得做男式中山装正好。”
钱雪拿起布料看了看,竟然是羊绒呢的,惊讶道:“这布料可不便宜,哪来的?”
“这些天我不都在跑布厂、纺织厂吗,今儿一人拉着我,给了我这块布料,问我要不要,每米五毛钱,还是双幅的,你说值不值?”
“只要五毛钱?这么便宜,当然值了,我们全要了,有多少要多少。”
“瞧瞧这黑色,染得多正呢,做了中山装绝对漂亮。”曹芳赞叹道,“阿雪,要不要给向东搞一件,以后结婚时穿。”
钱雪脸有一点点红,“可惜是黑色的,要是深蓝的会更好一些。”
“不做衣服,做裤子也好呀。那人说,这批料子还是外国进口的,本打算给领导做衣服的,不过现在外头运动成这样,哪个敢穿呀,他想尽快把东西清出去,我也有些犹豫。”曹芳道。
“他一共有多少数?”
“算下来得三百多块钱,阿雪,我们可只有六百块。”
“问他二百五十卖不卖,再搭些粗布给我们。”
曹芳张了张嘴,愣了,这也杀得太狠了吧。
“两米双幅的话,一个成年男人可以做一身,要是全做男装,才三百多件,这哪算多啊,不过现在来讲,是有些多了。”钱雪自言自语道。
“阿雪,这中山装做出来卖给谁啊,没人会要的,不敢穿啊。”
钱雪笑了,“曹芳姐,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得越高。”
“你是说……”
“越是不许人穿,越有人买回去,就算不敢穿也会收藏起来。”
“这样顶风作案,能行吗?”曹芳迟疑道。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况且……”
“况且什么?”曹芳忙问。
“况且过不了多久,上头就会刹住武斗这股妖风了,老百姓爱美的天性是永远禁止不了的。”
钱雪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