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马大叔喊人救的,那个宅子也是废宅子,他们不知道的。”程光忙道,“姐,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还有妈妈要照顾,不会乱来的。”
钱雪的心还在急跳,她勉强笑了下,“你妈妈的身体好些了吗?”
“夜间咳嗽没那么急了,有时还能睡上两三个小时,精神明显好多了。”说到这个,程光微微放松了神情。
钱雪翻了翻兜,拿出三块钱给他,“去药店买些川贝,跟甲鱼一些炖。”
程光接过钱,望住钱雪认真道:“姐,这些算我借的,以后一定还你。”
“好。”钱雪点了点头,“我们打算开个服装厂,你要过来一起做吗?”
“好啊好啊,不过,姐,你不是说让我做鞋的吗?”
“那你做鞋有眉目了吗?”
“一点点,才一点点。”
程光比个小手指,有些难为情。
“那你衣服也做,鞋也做,两手一起抓。”
云兴街上的老杨师傅被请了过来打板子裁剪,曹芳真拉来了三个街坊里空闲的婶子,手工缝制起来。
一个月后,秋风起,稻花香,幸福服装街道社办厂的经营许可证办了下来。
贺喜东买了一大串鞭炮,热热闹闹把牌子挂了上去。
曹芳也顺利赊到了一些蓝布,给炼钢厂的工人定制工作服。
向东哥,天气开始转凉了,节气变化时要多注意,别感冒了。
你的训练很苦吗,你们长官有没有叫你们抗着沉重的大木头在泥水里跑步啊,有没有在大雨夜让你们不睡觉起来拉练啊?
我在钱宅里办了个幸福服装街道社办厂,专门为工人做工作服,全是曹芳姐拉来的生意,她可真能干。
最近一些日子里我治了好多病人,全是外伤,运动冲突中受的伤,当然,对一些我不大喜欢的人,我收的药钱就多了那么一些些,真得只是一些些。
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讲一讲,这边附近街道上以前有个福满酒楼,当然现在不开了,曾开过酒楼的金大娘跟她的孙子小毛头,被革命小将活埋了。等乡邻把他俩挖出来,我只救活了一个金大娘,她的孙子没了。
等她醒来,听到孙子没了,那一声哭,简直哭得我的心都紧缩了,那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向东哥,你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爱你的阿雪。
钱雪偷偷笑了下,把琢磨了一段时间的最后五个字给写上了。
信寄出去了,也开始了惴惴不安的等待。
孟向东真得在扛着沉重的大木头拉练,雨势磅礴,浑身湿透,身上冒出的热汗被秋雨洗刷掉,一阵阵发凉。
他打了个大喷嚏。
“谁在想你了?”身旁李平大喊道。
脸上的雨水流到嘴里,带了点咸味,孟向东呸呸吐了出去,也跟着大喊道:“还有谁,我爸呗。”
“也有可能是那个可爱的阿雪姑娘,上回给你写信,你不是笑了好几天,估摸着也该来第二封信了。”
“别乱讲,阿雪是我妹妹。”
“那她咋不给我写信呢,废品站里我们也一起吃过饭,她还喊我哥来着。”
“那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她自然跟我亲些。”孟向东有些语塞。
“得了吧,一个姑娘给你写信,那就是喜欢你。”
李平被灌了一大口雨水,忙抿住了嘴巴不再说话。
阿雪,喜欢他,虽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