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紧张担忧在一刻全都化成了哇得一声大哭, 扑过去的身子被曹建国一把扶住,“大妈刚做了接骨手术,你别伤着她。”
“那位大叔说我妈被一个邮差给撞了,是你,是你撞了我妈?”
齐茉莉红着眼,怒视曹建国,扬了手想打过去, 却见他微微低了头,很是愧疚地跟她道歉,扬起的手就挥不下去了。
她还从来没有打过人,更不好意思跟人吵架相骂。
“你一定要给我妈看好。”她郑重道, 泪珠子一串串滑下来。
“当然, 当然,药费我都会付的。”曹建国连连道歉。
齐茉莉推开他, 一把扑到大妈床前, 小心翼翼靠过去, 伸手摸了摸她脸,把她从上到下细细看过, “我妈, 伤在哪了?”
因天冷, 钱雪给大妈身上盖了棉被,曹建国忙过来,轻轻掀起棉被一角,给她看绑了纱布用夹板夹好的左胳膊,“你妈左上臂骨折了,现在接好骨上了药,这都是好药,你放心吧,会好起来的。阿雪的接骨水平相当好,她接过的骨折病人养好伤后都不妨碍的。”
曹建国站在一旁,细心给她解释着。
齐茉莉此时才微微放心下来,用手擦了擦眼泪,一抬头就有些愣住了,曹建国长得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眸子黑幽幽的,望着人的时候好像柔情万千。
齐茉莉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她飞快敛了眼,低声道:“谢谢你。”
曹建国一愣,更加有些愧疚,“是我撞的大妈,我应该负责的,应该负责的。”
俩人站在大妈诊床前,你低着头,我低着头,一个不好意思,一个手脚无措。
钱雪笑了,大妈的姑娘长得清秀文气,细眉小眼,娇娇俏俏的,最难得,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你们俩别傻站着了,大妈还得有一会儿才醒呢,过来喝点水吧。建国,你的制服脱下来,我帮你把袖子上搓一把,等下烤干了回去。”
“噢噢,好的。”曹建国手忙脚乱把外衣脱了。
齐茉莉一抬眼,撞见他的脸,刚平复下去的红晕又起,忙几步走到一旁,接过钱雪接来的杯子,喝了口水在椅子上坐下。
“姑娘叫什么名啊?几岁了?今天你妈妈要在这里住一晚了,你是回去呢,还是陪着你妈。”
“我陪着我妈。”齐茉莉忙道,看一眼钱雪,有些羞涩道,“大夫,谢谢你。我叫齐茉莉,今年十九了。”
“好名字,人如其名,小小一朵茉莉娇美可人。”
钱雪笑道。
齐茉莉回头,见曹建国闻声看来,他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是镀了一层金子,轻轻一扇,她的脸就滚烫起来。
钱雪笑得更深了,“茉莉,能帮我把这些垃圾扔到街旁的垃圾桶里去吗。”
“好。”齐茉莉忙站起来。
“建国,你陪她一起去吧,外面天太黑了。”钱雪笑着,把收拾好的两袋沾血垃圾一人一个递到他们手里,拉开一条门缝,让他们出去了。
“你冷吗?”
“不冷,垃圾桶不远,我们跑吧。”
“好,好。”
钱雪听着两人说话声远去,捂嘴偷笑了好一会儿,看来曹建国的春天快要来了。
当天夜里,钱雪邀请齐茉莉一个床睡,在黑暗中跟她聊天,把她家的户口都调查清楚了,也明的暗的把曹建国家的情况说了,羞得齐茉莉连身都不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