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看她落笔恨得咬牙,可也无可奈何。
“谢谢刘医生,谢谢姑娘医生,我马上回家拿药钱,我们给钱,给钱。”那女人把这幕全看进了眼内,飞速回家取钱去了。
这位婶子不光取来了钱,还拎着篮子带来了饭菜,两大海碗米饭,两碟子炒菜,蒜苗炒腊肉,韭菜炒鸡蛋。
“刘医生,姑娘医生,给我栓儿做了这么长时间手术,饭都没吃呢,在炉子上热一下吃吧。”婶子热情道。
钱雪刚做好手术记录,闻言笑了起来,“我真肚子饿了,刘叔,我们一起吃吧。”
“好好,吃饭。栓子妈,你去看着栓子,过会儿他就会醒了,可能有些疼,你哄哄他。”刘洪伟道。
“好咧好咧,你们好好吃,都吃完。”这个婶子高兴道,放下篮子急匆匆去了隔壁手术室。
钱雪把篮子里的饭菜搁到炉子上温热,一会儿,腊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张霞深深嗅了一口,嘀咕道:“吃得这样好,还有腊肉。”
“这是病人家属感谢我们动手术的医生呢,这份心意,多少钱都买不来的。”钱雪瞥她一眼,故意大声说道。
“我们真心给病人治病,病人也感恩呢。”刘洪伟接上。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张霞撇过脸,酸叽叽道。
齐海起身,快速闪出门去,没过多久,夹着个油纸包回来,打开,里头一叠烧饼,他讨好地放到张霞面前。
“你中午不是没吃多少东西吗,我肚子也饿了,我们吃点烧饼吧,挺香的。”他深呼吸一口,夸张道。
谁想吃这干巴巴的烧饼啊,张霞立即就想推了,可一抬眼,对上钱雪好似略带嘲讽的笑意,立马拿过一个烧饼,大大咬了一口,“真是挺香的,肚子也饿了,谢谢你啊,齐医生。”
“都下午了,垫垫饥,晚上回去再吃好的。”齐海咬了口烧饼,还给张霞倒了杯热水,简直把她当成太后来伺候了,只期望着她能在魏伏明那儿多多美言。
钱雪看着俩人的互动,心思转了又转,低声问对面的刘洪伟,“刘叔,你看这两人,暗地里有啥猫腻呀?”
“能有啥猫腻,一个想着升官,一个想着发财呗。”刘洪伟不在意道。
钱雪再看看齐海那狗腿的模样,还有张霞时髦掐腰的呢子大衣,偷偷笑了。千算万算,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饭吃到一半,又有病人上门打针,钱雪接着忙碌起来。
等她推着自行车回到小院时,黑黢黢门口跳出两人,直把她吓了一大跳。
“妈,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齐茉莉一把抱住她妈妈的腰,急道。
“你到底什么个意思,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喝了这么多西北风,屋门关得贼紧,还有那个撞人的小子,死哪去了,一天没见人影,是不是害怕负责任逃走了,让他擦干净屁股等着吃牢饭饭吧。”
钱雪噗嗤笑了,“婶子,别急,我马上帮你换药。今天我做了一台手术,花了四个多小时呢,给个四五岁的小娃儿接手指。”
她把自行车靠着,拿下一只手套,把五根纤长如葱管的手指伸到大妈面前,然后握了个拳头,叹息道:“那小娃儿可怜呢,玩的时候被个铡猪草的铡刀切掉了五根手指,我给他接上了三根。”
大妈一愣,特别是钱雪张着五指,猛得一收,震得她跳了一下,奇道:“那你怎么只接三根呢,咋不给他都接上。”
“因为另外两根被狗给抢着叼走吃掉了。”钱雪摇摇头,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