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有些汗湿,钱雪侧头看他一眼,原来他根本不像表面呈现的这般沉稳,暗底下也是很激动的。
她嘴角微提,轻轻笑了起来,低声道:“孟向东先生,请以后多关照。”
他微愣过后,反应迅速,也跟着低声笑道:“钱雪夫人,也请以后多关照。”
俩人相视而笑,情意流传,羡煞下头一干观众。
曹建国的脸本有些白,不过当黄德全拉上他的手,牵住齐茉莉的手后,他极为快速地看一眼身旁的孟向东和钱雪,回过头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齐茉莉心有所动,望向他,然后慢慢笑了开来。
革命年代的婚礼,充斥着那年代特有的味道。
接下来的活动中,两对新人拿着红宝书宣读语录,表达革命的决心,大伙又一起唱起了革命歌曲。
“大海航行靠舵手……”
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时时响起震天的掌声和笑声。
在无数村民和亲戚朋友的见证下,孟向东和钱雪结婚了。
因来的宾客多,孟玉坤又现杀了一头羊,烤羊排炖羊肉,在冬日里热气腾腾,吃得众人鼻头出汗,直呼婚礼办得大气。
饭后,两群人簇拥着两个新嫁娘各自到夫家,钱雪由家珍婶子拉着手迈进了孟家大门,从此时起,她就真正成为孟家的媳妇了。
孟家三间泥胚房,并没有侧厢,在整个钱营村一点都不显眼。
孟玉坤和徐家珍住了东房,孟向东的房间是在西房,孟向南还小,也就随着爸妈一起住了。
不过,新房里一水的新家俱,漆了原木色清漆,看着很清新淡雅。
炕头的两口樟木箱,大衣橱,五斗柜,兼具梳妆功能的书桌,四把靠背椅,最要紧五斗柜上还摆着一台收音机。
“哇,玉坤,你还给儿子置办了收音机啊,了不起。”
“以前认识的朋友,从上海捎了一个。”孟玉坤笑着望向钱雪,却有些不好意思,“阿雪,这些家俱都是叔和四军叔一起打的,他手头上没有红漆,所以将就用了桐油清漆,等叔买到红漆,再给你上十二道。”
“叔,不用,不用,我就喜欢这个颜色,原木色,多好看呢。”钱雪忙摆手。
“哎,咋还叫叔呢,该改口叫爸了。”村民们大笑。
刚才在村委大院跟党和主席表了决心,却没有以前那种跟长辈磕头敬茶的流程了,故到现在钱雪还没有改口。
“叫啊,叫啊……”
钱雪脸涨红,一个字到了嘴边,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吐出来。
孟向东在一旁笑了一会,得她一个瞪眼,忙上前牵了钱雪的手,大声道:“爸。”
钱雪忙跟上,跟着喊道:“爸。”
“妈。”
“妈。”
这两个清晰有力的称呼吐出来,徐家珍红了眼,不停哎哎应着,急急从兜里掏出红包来,“这个是爸妈给你的,收好了,以后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钱雪接过红包,认真应下,“爸,妈,我们会好好的,互相体量包容。”
“好好好。”
孟玉坤激动得红了眼,偷偷侧头用手擦了一把。
向东的妈妈走的早,前十几年,他都跟这个娃子相依为命地过,向东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垫着凳子烧饭给他吃,这些年想来,他欠这个孩子良多,现在孩子成家了,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愧疚。
“爸。”孟向东似是看出了他的难过,伸出手握上他的手,轻轻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