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猫头鹰叫了几声,兴奋而又得意。
两个人,夜里来过两个人。
这是这桩事情发生后,钱雪拿到的第一个有用的信息。
“你们还有谁看见了?”
“我们晚上要睡觉,没见到叽叽。”
有了这个消息,钱雪一下精神百倍,身体上的酸痛好像都感觉不到了,她奋力往堰塞湖段爬去。
暮色渐浓,夜风起,树梢被甩得刷刷作响,昏暗的林子里影影幢幢,不过她一点都不怕,因为身边有无数小伙伴正在帮着她。
终于摸黑赶到了原来堰塞处,此时的堤坝早已被冲垮,三定河水潺潺流着,平稳而安静,再看不出那天的疯狂。
因夜色降临,战士们列队回营了,钱雪从坡上滑下,沿着记忆中的堰塞湖走去。
一条水线鲜明,因水位下降,被淹没了大半年的坡脚又露了出来,被水浸泡过许久的杂草发出腐败的气味。
钱雪沿着水线,在原来的堰塞湖边慢慢走着,心头冷静分析着,那天的爆炸要选准时机,掩饰在向东的爆炸下面,那一定用的不是定时器,凶手必定就在附近观看,也许就躲在林子里,或者湖边。
林子里视线被遮挡,要想看得清楚,那一定在湖边了。
夜晚过来安装炸药,白天躲在湖边荒草丛中,等待按下起爆器。
想到这,她在湖边走了一段,提声问道:“发出巨响的那天,你们在这附近有看见人吗?一个或两个?”
“那天有好多人叽叽。”
“是啊,来了好多人,声音很响的。”
“我说的不是穿绿色衣服的,也不是巨响前离开的人,而是发出巨响后,最后才走的人?”钱雪详细说道。
“当时我都吓坏了叽叽。”
“我看到了,有一个人在这儿,我还在这儿吃到了馒头,可好吃了。”
突然一只小麻雀喳喳叫道。
“哪儿,哪儿?”钱雪惊喜问道,感谢老天爷,没在湖对面一侧,省了她好大工夫,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就是这儿叽叽。”小麻雀飞下来,落到钱雪身前十米左右的位置上。
“那个,我也见到了,有两个人,我早上起床时就看到他们了。”又一只鸟儿叫道。
“对对,是有两个人在这儿喳。”
钱雪飞扑过去,双脚一软,一下跪在小麻雀所指的草丛前,用手细细翻开杂草,看到了,她看到揉成团的一个油纸包,包包子那种,再认真查看,隐约可见人趴伏在地上的痕迹,一些被折断的草茎。
“是了,是了,肯定是这儿。”
她回望堤坝处,视野良好,起爆器的控制距离也合适。
“那你们知道这两人后来去哪了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当时声音好响,我们都吓走了。”群鸟叽叽叫着。
“那你知道吗?”钱雪又问那只小麻雀。
“往山坡上走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叽叽。”小麻雀叫道。
知道了两个人,可不知道去哪,这鸟雀吧,又不是人,还能形容出两人的样子。问到现在,能知道这些信息,钱雪已是万幸。
她掏出帕子,把那张油纸包起来,揣到口袋里,打算带回去给李所看看,有没有用。
“你们再帮我想想,还有见过这两人的吗?”
收好纸包,她不死心再问,突然,一道呜呜的叫声在前面林子里响起,那般熟悉,钱雪腾得站起,“小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