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邪停下了脚步,他面朝奔涌不息的赤水,看着江边玩闹嬉戏的孩童,江心来往反复的小舟,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如同精灵般可爱清丽的蓂荚身上。
有人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星邪心里暖暖的,因为所谓伊人,在他身旁。
“蓂荚,这两年,辛苦你了。”星邪的声音不高,语速很快,如果不仔细去听,是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的。
蓂荚愣了一下,她听清了这句话,这个白衣少年,少有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就像两年前,第一次懵懵懂懂的牵上她的手一样,没有如今的成熟稳重,只有一份掩盖不住的青涩。
“不辛苦……这两年,每天都有好多的伙伴跟我一起玩……”蓂荚说道这里,眼神却黯淡了下去,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两只小手不安的绞在了一起,好看的鼻尖上也有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星邪奇怪的看着蓂荚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星邪师兄,”蓂荚把头低了下去,“那些朋友里,有一个……对我很好。”
“哈哈,说的什么傻话,难道还有人对你不好么。”星邪拍了拍蓂荚的脑袋,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只手,就一动不动的停在了蓂荚的脑袋上。
“师兄?”蓂荚抬头,看到星邪清秀的脸有些木然,以往安静温和的眼神如今却少了一些神彩。
“你……”许久,星邪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嘶哑,他只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蓂荚闭眼,声音也有了些颤抖,
星邪叹了口气,他点头,想了很久,也答道:“对不起。”
这句话显得很突兀,但蓂荚却明白了它的意思。这两年时间,蓂荚遇到过很多的困难,有过孤独,委屈,无助,在她最需要星邪的时候,星邪却没能够在她身边,所以星邪向她道歉。
“难为你了。”星邪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难为你了,难为你这两年一直书信来往,嘘寒问暖,难为你这两年在某些选择上的纠结和挣扎。这是星邪第二句话的意思。
最后,星邪郑重的说道:“谢谢。”
之后无言,只留浪涛拍岸,回声阵阵。
蓂荚看着星邪安静柔和的眼睛,似乎从里面看到一股深深的倦意。她想开口劝慰,却也不知说些什么,于是把头埋得更低,显得很是局促,很是愧疚。
星邪把目光移到了远处奔腾的大江,他开口道:“能遇到喜欢的人,是人生的幸事,当高兴才对。”
“可是我”蓂荚担忧的看着星邪。
“我没事,师妹无需担心。”星邪露出了一个笑容,因为他不善于掩饰,所以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笑的有些牵强,又因为他的牵强太过明显,所以看起来,他笑的很吃力,也很努力。
蓂荚觉得有些难受,她轻声道:“星邪师兄,我们回去吧。”
“恩。”
晚霞如火,映的浪花也像是一团团烈焰,孩子们兴奋地踩踏着涌起的浪潮,江心撑船的船家呼喝起了绵延悠远的长歌,夕阳下一前一后两道剪影缓缓前行,本是极美的景色,却有着莫名的压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伊人,终究不在他身旁。
夜晚在不知不觉中来临,星邪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