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阿爹阿妈和阿妹,等那个小姑娘终于对他展开笑颜的时候木易才真真切切的觉得这块地儿他也能融入的进来了。
木易从前以为方柒的阿妹肯定年岁不大,搞不好是比耶律金娥还要小的小孩儿,拜访的时候很是慎重,还朝青禾要了点钱去买糖果带去。谁知道见了面才知道他这阿妹去年堪堪嫁了人,十七岁年纪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在木易堰里头,这小姑娘稚气未脱,一团孩子气就已经被丢出家门,去给别人做当家主妇。若是他,是万万不会如此行事,拼了全部的赏赐也得让自家妹妹无忧无虑,过得舒坦。眼下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得准备着给别人养孩子,成何体统?
方柒听了木易这话,忍不住笑道,“你们大宋不也是女孩儿十五岁就都嫁了人?怎么还反倒指责起我们来了。”
他倒了一杯奶酒给他,“我阿妹,已经算是出嫁晚的了。你看看这草原上的姑娘,谁还不是还没盛放就已经准备生籽儿了?”
他们契丹人就是喜欢把姑娘比作花儿一样。比喻就算了,也不知道是语言的问题还是人家本来的传统,每次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说出来的句子都让木易这个半吊子文化人纠结好久。
“你们...叫生子儿不叫生娃?”
方柒眨巴眨巴眼睛,看木易做了个挺肚子的姿势才明白他的意思。
两个大男人当着天高海阔比手画脚的,方柒不禁失笑,指了指旁边的小野花儿,“我说的是那个,花儿。花儿生籽儿。”
他起身拍了拍木易的肩,“兄弟,我是个粗人,不太懂你们那些聪明人的想法儿。不过你到底还是个驸马,听萧大人的意思,公主稀罕你的紧,你呀,也要洞房花烛啦.”
木易来不及计较他那个洞房花烛用的有多歧义,主要还是因为方柒这几句话是真真实实讲到了点子上。
他现在还是半个现代人,连毛毡都不会铺,更别提什么喂牛喂羊,适应起大辽的生活。因为这儿,他之前还不小心被那青年皇帝以为是哪个官宦家里派来的没用间谍。可这好不容易喝惯了马奶酒,让他一下子跻身大辽贵族的事儿,他可是千百个不愿意。
木易苦哈哈地抱紧了自己的头,想要让它里面的神经活络再活络一点儿,好让他怎么能够拒绝下一刻青年皇帝的另一番盘问。
还能继续不被怀疑,好吃好喝地待着。
是不是挺过分的?
木易自个儿都有点惭愧。可是想到倒背如流的车裂、人彘,他很认真地肯定了自己想要活命的想法。
想要人模人样地在大辽继续呆下去,还想要不娶那个小姑娘,以免时时唾弃自己就像那社会新闻上没理想没道德的中年大叔一般。木易觉得,自己这两根长头发都要被薅下来了,也不知道以后那正主回来会不会怪罪。
不过好在,木易偷眼瞄了瞄不远处架着的火堆,他现在还住在方柒家。青年皇帝分给了他一座普通宅子,没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也算是低调有内涵。尽管没有什么侍从侍女照料着,但木易深深地有着自我认知,若是拨了一群人给他让他被照顾,他保准儿满屋子躲人,生怕人家发现他是个外来的陌生人。
再加上青禾那个小丫头一向很有良心,是不是就送点儿汉人的东西给他。虽然他也不那么会用,不过到底是老祖宗的东西,研究着研究着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这时候木易就要夸一夸老祖宗的智慧了。也不知道这年代有没有什么物品使用说明书,若是他造了一批日子会不会更好过?
可他还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