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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夜来南风起,星火炙燎原(完)
她低头俯视万念俱灰的谢裒,直勾勾的,连几缕长发落在他脸上,他也毫无感觉。妮翁心中一阵失落,难得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相伴的人,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短。

    她捉着发尾点点谢裒的鼻尖,道:“唉……看来我们之间有缘无份了。”直起腰,她想离开,脚一动,却发现自己离开了,但要去哪里呢?本以为自己找到一个落脚点,外出浪荡了一阵就可以回家。唉……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谢裒无法走出情障,他画下很多柔情绰态的伊人图,写下很多缠绵悱恻的辞赋。这些画作辞赋流传出去,名士之间争相竞讨。陈郡谢氏也因为谢裒对想象中的神女的狂热痴迷而更加出名,谢裒的情深忧郁也在名媛女郎中大受欢迎。

    这个荒诞混乱的朝代,任何事都可能让人一举成名。

    后来谢裒不乐意有那么多人知道妮翁的美,就不再动笔作画,整日喝的醉醺醺的。谢衡很担心他,见现在时局动荡,就想让他跟随琅玡王司马睿渡江至建邺。可是谢裒就是不愿意离开洛阳城,他隐约期盼,期盼着与妮翁再次相见。

    此时齐王司马冏早是一捧黄土,长沙王司马乂、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都败在早有埋伏的东海王司马越之手,那个痴呆皇帝司马衷也一杯毒酒归西,长达十六年的“八王之乱”正式落下帷幕。

    然而,流民的起义,几近绝嗣的司马宗室,匈奴羯人鲜卑的虎视眈眈,最后的赢家司马越真的赢了吗?

    赢了,一个满目疮痍的天下。

    他满心焦虑,忧惧成疾,大权在握引起各方讨伐,后立的晋怀帝司马炽不满成为皇叔的傀儡,下令处死他。最终这位“大赢家”怒急攻心,死于征讨逆臣贼子石勒的途中。

    此时,琅玡王司马睿已经渡过长江,在王导的辅佐,和北地贵族与吴地世家的支持下,东晋已初具雏形。

    如果一直担任司马睿王府掾吏的谢裒也跟着南渡,陈郡谢氏就能跟琅玡王氏平分司马家的天下,毕竟王导之前一直在东海王司马越那里担任军事参谋,有什么比谢裒这个“自己人”更值得信任呢?

    在洛阳城的王衍很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如果不是他把亲弟王澄派至荆州、族弟王敦派至青州,加上另一个族弟王导先发制人跟随司马睿,琅玡王家也不可能成为“王半朝”,东晋“王与马,共天下”可不是说着玩的。

    匈奴单于刘渊自立汉国,永嘉四年(公元310年),继任者刘聪下令攻打洛阳,四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此时的洛阳城已经是饿殍遍野、十室九空,连留在最后的王衍等西晋旧臣也想趁乱逃跑。

    “悲乎,国亡家破,闻乐更悲耳。”

    二十八岁的谢裒满脸沧桑,胡子拉碴,原来的未婚妻孙氏在从会稽送嫁的途中遭遇盗寇,一命呜呼。父亲兄长都劝不了他,只得留他一个在洛阳。虽然谢衡拜托王衍照顾这个不肖子,但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又怎么能如何呢?

    今日谢裒难得清醒,走上城墙,望着疾驰而来的骑兵部队,滚滚尘土,迎风飘扬的大旗,是匈奴兵。他双臂如飞鸟展翅般张开,炙热的阳光灼得他眼睛发疼,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么暖和的太阳。

    攀上城墙,哒哒哒的马蹄更近,谢裒闭上眼,纵身一跃,像只断线的风筝直直往下落。

    “不——”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让一直事不关己的妮翁破了功,这些年她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呆在谢裒身边,有时呆的无聊了,就去皇宫里看皇太后羊献容和东海王司马越的奸/情,或者去王衍家听听他们琅玡王氏的谋划。

    由于司马宗室之间的倾伐频繁,那个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不幸病卒,裴家两兄弟也在八王之乱中被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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