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的门有密码锁。需要同时刷卡加输入密码才能打开,不过,对于秀真来说就跟没有一样,直接手机黑掉。
剩下来的一小段路基本畅通无阻,毕竟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发现他侵入了。
实验室非常好找,都带着一片巨大的单面玻璃。圭所在的那一间就是整层的实验室里唯一灯光大亮的那一间。
手术台上冷硬刺眼的白色灯光从玻璃窗里明晃晃地透出来,秀真知道是这里没错,没有去看,直接抽出腰间的弹·簧·刀,撬了门锁。
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秀真举着枪冲进去。
“都别动!!”
几个实验员慌乱的举起了双手,其中一个想悄悄的摁下对讲机的按钮,被秀真发现,一枪打在肩膀上。
“你们乖乖让开,我不杀……”手无寸铁的人。
然而后半句没有说完,秀真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目眦欲裂的盯着手术台上。
那里,浑身缠着绷带的人被牢牢的禁锢着,右边的手臂空了,粗暴的暴露在空气中,无人操作的止血钳掉在手术台上,鲜血不断的涌出,在那人的身下蔓延。
胸腔被破开,内部的组织清晰可见。那人的头部,大概是口腔的位置,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像是单纯的为了折磨而毫无章法的破坏掉的……
秀真感觉自己看不见了。
眼前只有大片的红色,红色白色交织在一起。
跳动的心脏、翕张的肋骨、白色衬衫的少年在充满阳光的教室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片的鲜血、在车轮下、在手术台上、白嫩可爱的孩子笑着给他看他抓到的锹形虫、白色的绷带被血迹爬满……
一切在他的脑子里,糊成了一团。
手指,不由得扣下了板机,全自动的手·枪飞速的连射。周围蓝色手术服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
“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秀真口中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然而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着的实验员们无力回答他。
摇晃的扑倒手术台前,秀真拿举起匕首,手抖的不像话,他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腕试图让这颤抖停下来,仿佛是起到了作用。他小心翼翼的割开台子上那人脸上的绷带,那张熟悉到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的脸露了出来。
手术台上的永井圭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睛虽半睁着,却没有丝毫的对焦。血淋淋的口中溢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却是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圭?圭?!”
手术台上的人状态糟到了极点,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办?!
秀真抱着永井圭,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圭他肯定很疼,怎么办?!这种伤,不可能治好了吧?他该……
视线落到了被他放在一旁的弹·簧·刀上,在生出那个想法的同时,心脏痛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秀真痛苦的呜咽一声,闭上了眼,搂紧了怀中的人,巨大的绝望从脚底蔓延到头顶,席卷了他整个人。
为什么?
凭什么?
他要被逼着做这种事……
但是,没有时间给他磨蹭了。圭他还在痛。
秀真睁开了眼,抓起刀子。
手起刀落。
怀中的人没了生息,刀从手中滑落,秀真退了两步,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想要嚎啕大哭。
***
永井圭再次在刺眼的白色灯光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