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房子昏黄的油灯下,少年圆圆的眼睛里,映着一个温暖明亮的光点,那双澄澈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认真而坦然。圭感觉心脏忽然像是跳漏了一拍,接着一股小小的暖流涌进了心房,激的他心脏微微的发疼。
他看着他,聪明无比的脑袋此时却生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
“睡觉。”
“哦,好。”
头顶的油灯熄了,屋子里陷入黑暗。秀真悄悄的松开了死死掐着枕头的双手,手心已经冒出了汗。
一不小心说太肉麻了……
不过还好圭没有什么反应。
不管了,睡了。
***
秀真的精神和身体终究还是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坚韧。半夜,做着噩梦发起了烧。
深夜里,圭被旁边睡着的人吵醒了。睁开眼,那人正蜷成一团在梦里无意识的抽泣着。
又哭什么呢……难不成是后悔了?
圭爬起来,拍了拍秀真的脸,沾了一手眼泪,但除此之外,温度也有些不对。
“喂,醒醒,秀真?”
秀真梦到了实验室里的那一幕。
圭躺在实验台上,被无端的截掉了一支胳膊往外汩汩冒着血,几个实验员拿着闪着寒光的刀具,在那人的身上动作着。
他再次感到了无措与绝望的感觉。悔怨和憎恨的情绪像是毒液一样,腐蚀着他的心脏。
他来救他了,但那又怎样呢?
圭已经经历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那些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可以这样对待一个什么也没有做的人?
那几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人站在手术台边,举起双手,仿佛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被原谅一样。
那几个人,新闻里说好像只是重伤?
他当时,怎么没有射准一点……
秀真睁开眼,圭正完好无损的在他上方看着他,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迷迷糊糊的抓住了圭的右手。
还在……
“醒了?把鼻涕擦擦,要流到床上了,别拽着我,我要去给你拿毛巾。”
秀真抹了抹眼睛,揩掉了眼泪,想要做起来却发现手脚发软,躺在原地含含糊糊的说:
“骗人才没有鼻涕……去拿毛巾干什么?”
“你发烧了。”
“哦。”
没一会儿,圭端了一盆凉水过来,把毛巾浸湿,拧干,要放到秀真多额头上。然而,发烧状态下的某人就是一个难缠的大宝宝,扭来扭去就是不让他把毛巾放好。一翻身,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腰间,闷闷的说:
“我不会再让圭死了,一次都不可以。”
什么啊,又是为这个哭的吗?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神经变这么敏感纤细了。
“这不可能的,快给我躺好。”
“哇,读一下空气啊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安慰我一下吗?”
秀真抬起头一脸控诉的看着他,不过倒是没有再作妖,乖乖躺了回去。
圭把毛巾搭到他的额头上: “我说你啊,差不多该给我习惯了吧,我又不会真的死。”
“不要。”
秀真回嘴回的斩钉截铁。
“只有这个,我绝对不要习惯。”
少年顶着毛巾看着他,眼神竟然有一点委屈。圭怕他一抽风又要开始哭,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