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有点酸,眨了眨眼,有泪水流下。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灯灭了。
***
禹郡王府涉嫌谋反,府內上下满门抄斩,七十几口人无一生还。一夕之间,高高在上的郡王爷便成了刀下亡魂。
这件事情并未在江湖上激起多少水花,最多不过是茶余饭后多了些许谈资而已。
陆小凤匆匆而来,牛饮了一杯上好的茶水,将事情讲了一遍,道:“我听说花家与禹郡王府曾有生意往来,如今那边沦落至此,花家可千万别牵扯进来。”
花满楼摇头,“并未听闻。”
“你说这好好一个王爷,何苦又为了那个位子枉送性命?想不通啊,想不通。”
花满楼道:“若是人人都能想的明白,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说的有理!”陆小凤又饮了一杯,花满楼已对他这般习以为常。陆小凤眼睛一转,将话引到了昏昏欲睡的明玉身上,“这小子怎么回事?做贼去了?困成这样。”
他用手指戳了戳明玉脸上的软肉,被一巴掌拍开了。明玉嘟囔了几声,拽着花满楼的衣袖换了个动作继续睡。
花满楼茫然道:“我也不知。只是每天清晨去房中时他便已经清醒,想来是睡得不安稳吧。”
陆小凤想了想,神色古怪道:“他跟我赶路时可不似现在这般,莫非还要人陪着睡?”
花满楼叹了口气,神色愧疚,“是我疏忽了。”
“我前几日打探了一下,明玉先前的花名叫做鸢尾,是最近几日才接客的。指名让男子接客的人并不多。可是明玉身上却有诸多伤痕,便是一个使鞭子的中年男人弄的。那人脾气不好,他老婆便是被他打死的,还有传言说他是个天阉。”
明玉人事不通,便是最好的泄愤工具。
花满楼对他的怜惜更上一层,恰逢此时明玉动了一下,花满楼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小声问道:“可知明玉是谁家的孩子?”
“这个可难了。他被人带进青楼前便已经疯掉了,将他卖掉的人早已寻不到踪影。花满楼,你说,西门到底为何会带他出来?”
花满楼兴致不高,“这就要问西门吹雪自己了。”
陆小凤苦恼道:“我问了,西门他说让我自己想。
不过说起来,花伯父生辰倒是不远了,身为一个穷光蛋,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送什么寿礼比较好。”
花满楼也没再提明玉的事,笑道:“陆小凤拿出手的东西,想必会非常合父亲心意的。”
陆小凤忙摆手:“哎呀哎呀,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更不能不重视了?还早还早,差不得这几日。”
***
明玉一觉睡到了晌午。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几乎同时,花满楼便敲了敲门,从外面进来了。
花满楼道:“你睡了很久了,我来带你去吃些东西。”
明玉还没缓过神来,他迷迷糊糊,看起来倒是与常人一般无二。花满楼虽看不到,也能察觉出他此刻毫无防备,不似平时那样警觉。
花满楼有意带他去外面走走,在明玉穿好衣服以后领他下了楼。
陆小凤已经离开,院子里只有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吵闹。明玉看着花满楼从它们旁边经过,几只小麻雀伸展着翅膀跳到一边,为他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