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珞回到家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而后抱了本杂志斜靠在沙发上翻起来。他的头发没有全干,带着点湿气随意地搭在前额,脸上的皮肤白白净净,睫毛忽闪忽闪,看上去十分诱人,偏偏他的神情十分高冷,那点诱人又生生变成了禁欲。
阎王在沙发的另一端,趴在问白天珞借来的本子上写写画画,满脸甜笑。
白天珞斜眼偷偷瞄了阎王一眼,像是怕被发现似的,立刻又把视线收了回来。隔了一会儿他又偷偷瞄了一眼,再瞄了一眼,还瞄了一眼……白天珞怎么看怎么觉得怪,一方面这虾子精怎么少了鳞片后长得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了,五官单看好像跟之前差不多,但合着看就是不像同一个“人”。另一方面现在的虾子精真是莫名的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白天珞搜遍了自己的记忆都没找到这张脸。
难道是大众脸?可是哪有长得这么帅的大众脸。
想到“帅”字后白天珞在心里狠狠地呸了自己一口。
我简直有病!怎么能承认一只死虾子帅呢?!
这边小白总很纠结,那边阎王很开心,他在纸上画的是两个动漫小人,一个是白天珞,一个是他自己,画面上白天珞正双手拿着一个礼盒递给他,嘴里还说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礼盒旁边画了几个依次变大的圈,最大的圈里画着燃烧的香、一套衣服、一个帽子和一个口罩,意思是礼盒里装着这些东西。
那画里的内容真要说起来都是确有其事,一点儿没虚构,但氛围就充满了意淫,一点儿不写实。
阎王画完最后一笔,抬头瞅“媳妇儿”本尊,“媳妇儿”恰好偷摸着在斜眼看他,两人的目光碰个正着,阎王一“见”穿心,白天珞十分尴尬。
“你看我画的! ”阎王无视了白天珞的尴尬,举起大作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说。
“这什么鬼……”白天珞不给面子。
“这边这个鬼是我,那个不是鬼,那个是你你看不出来吗?”阎王牛头不对马嘴的接茬。
白天珞觉得自己讽刺的方式可能太迂回了,他决定直接一点:“画得太丑了。”
“我们地……”阎王差点就说出了“我们地府我画画年年排第一”这句话,好在他及时刹车,强行拐了个弯“我们第四百七十六届妖精才艺大赛上我拿了美术特等奖。”
“你们妖精这么闲?”
“其实这也是修炼。”阎王张口就来。
“那你现在画这个干嘛?都死透了还有什么可修炼的?”
“这是我的日记。”
“你一虾子还记日记?”白天珞不知道该惊叹妖精界的思想境界还是惊叹虾子界的文艺腔调。
“以前不记,从今天开始记,我要记录咱们的每一天。”阎王傻乐,看起来生活富足精神饱满,表情十分像婚后每天被伺候得吃好喝好的中年男子。
白天珞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又指教不出哪里不对,干脆低头看杂志,闭嘴不说话了。
阎王一点儿不怕冷场,看白天珞不接他话他又自己找了个话题:“我喜欢画画,你喜欢干什么?”
白天珞头都没抬起来。随口答了一句:“上班。”
“上班不算,要说业余爱好。”
“加班。”
“加班也不算。”
“那没了。”白天珞压根不想回答,他的不配合倒不是针对虾子精,他只是习惯了,习惯以一个干练的CEO形象生存,习惯以一个上班加班开会继续开会的模式生存,业余爱好这东西离他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