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阎王来说,这是他的初吻,却不是白天珞的,因为白天珞没把这当成一个吻。
对白天珞来说,尽管这不能算一个吻,尽管孟大树醉翁之意在别处,但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初吻。
于自己,这是正中下怀又不能言说的秘密,于对方,这不过是公事公办。
两人都认为这一吻只属于自己,不属于对方,他们各自怀揣着心事,孤独又谨慎地品尝着这缺乏缠绵的点到即止,在克制中又喜又悲,连带得那个吻也透着惴惴不安。
白天珞的清醒都用来控制距离,阎王的清醒则用来自救,当白天珞感觉到身体里的一丝热气被诡异的抽走后,他知道孟大树达成了他的目的。
白天珞以最快的速度往后移了开去,阎王恰巧也在这时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是缠绵的神色,温柔地向对方诉说着情动。白天珞刚刚一直没敢喘气,这会儿连如何呼吸也有点不知道了,他唯恐自己暴露了心思,急急忙忙把身子坐正,又飞快地把挂在手上的口罩戴上,不想被孟大树看到他发红的脸颊。
尽管两人的第一次接吻没有阎王预想中的热烈旖旎,尽管阎王丝毫没有机会展现他的男子气概,尽管这个吻几乎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亲吻,但这种恋人般才有的亲密还是让阎王激动不已。这么轻易就成功是他没有想到的,白天珞的主动是他没有想到,甚至他自己的害羞都是他没有想到的。阎王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扭过脸去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白天珞清新又温和的味道。他心里着实高兴,又真实地感觉到一丝悲凉,可无论如何媳妇儿他是亲到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高兴。阎王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别别扭扭地小声说:“那口罩是我的。”
白天珞一惊,瞬间意识到这等于又来了一次间接接吻,他起初还冷静些,这会儿脑子里一遍遍回忆刚才的情景,心跳如战鼓隆隆,整个人越来越臊得慌。阎王这一提醒,让他更为不好意思,他摘了口罩甩到阎王手里,起身飞速地摘下阎王脖子上的围巾,然后一层层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他又不放心地把围巾往上提了提,直到确认眼睛以下的部分全都埋在里面才罢休。
阎王不知道白天珞是生气还是害羞,他想笑又不敢笑,想问又不敢问,怂得毫无帝王相。他瞟了一眼在身旁雷厉风行绕围巾的白天珞,又低头看了一眼被白天珞戴过的口罩,伸手把它挂在耳朵上,悄悄地在里面噘了噘嘴,往白天珞双唇碰过的地方亲了亲。
白天珞双手插在兜里,两脚颠颠地蹦着,说道:“能走了吗?能走赶紧走吧,坐在这儿冷死了。”
其实白天珞一点都不冷,这一刻他热得都快要炸了。他自己心里清楚,刚刚那么紧地扣着椅背,除了控制两人间的距离之外,也是为了让他不至于抖得太明显。
阎王整个人木木的,和此时动作敏捷的白天珞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无比正经。他扫了一眼已经掉在地上的地图,说道:“能走了……地图你不看了啊?”
白天珞捡起地图揣进兜里:“不看了,随便吧,走哪算哪,反正你也不懂欣赏。”
俩人顺着这条路没头没脑地往前走,闭口不提刚刚的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阎王心想媳妇儿真冷静啊,大脑一点没短路,活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