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没有阳气了?”
阎王没正面回答,只把头仰着靠在灯柱上,用不大的声音答了句:“没事,一会儿就好。”
话音未落,咳嗽再度袭来,阎王努力应付着。他没力气站直,整个人都靠着身后那根铁质的灯柱,这会儿咳得头在上面不时撞一下,不重,却看得人心疼。白天珞看着他那受罪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傻子,你不能出来就不要来拴这么个破锁!不能来法国就不要特意来找我!在家等着不行吗?!”
阎王边咳边看了白天珞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然后把手搭在他肩上,说:“不行。”
白天珞听着那两个字,忽然犹如醍醐灌顶,心中一下就了然了。
孟大树特意来法国找他!冒着危险来法国找他!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所以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即便做戏也是拿命做的,即便友情也是拿命交的,即便糊涂也是以命相待的,难道他不值得他白天珞表露真情吗?
阎王终于安静下来,他一手撑在桥边,另一手挂在白天珞伸手,用哑了大半的声音说:“你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天珞伸手揪住孟大树的衣领,喊道:“你别逞强了,让你吸阳气!”
阎王并非不想,而是不愿,前一天白天珞那慎重的模样他还记得,他知道白天珞不愿意让自己亲他。白天珞或许已经不再抗拒和自己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但接吻他不愿,这情侣锁他也不屑,自己何必非要害他不痛快。
阎王伸手去握白天珞抓着他领口的手要他松开,露出一个惨白的笑,说道:“不用了。”
孟大树的鬼气虚浮不定,甚至还有减弱的势头,白天珞这下是真的着急了,管不了会不会有人路过,伸手捧住孟大树的脸就要去亲。阎王无法后退,只能偏过头去,用手撑着白天珞的胳膊把他拉远。
白天珞被推得后退了一步,他又是着急又是羞愤,声音都带着哭腔:“你逞强还是嫌弃我啊?!你的气息根本就没有恢复,我不想看你在我眼前再死一次,是男人就干脆点!”
阎王没有力气和白天珞争执,他伸手揽住白天珞,将他一把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抚道:“你别说话……让我试试……这样……是不是也行。”
白天珞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蹭在阎王衣领上,他吸了吸鼻子,闻到的都是孟大树的味道。
桥上冷风呜呜地吹,阎王用大衣裹紧白天珞,又用耳朵蹭了蹭白天珞柔软的头发,柔声说:“可能会有点冷,你别怕,搂着我。”说完他在心中念了个诀,开始从白天珞身上吸取能带给他生命的力量。
前一天阎王因为并没有过多的施法,所以只从白天珞身上吸了一小缕阳气,刚刚他又是变锁又是刻字又是施咒,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身体虚得不成样子,不得不从白天珞身上多吸收一些活人的气息。
白天珞就那么静静地让孟大树抱着,很快他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自他脚底窜起,沿着腿飞快上移,顺着脊背攀升到头顶,再从头顶被抽离。白天珞冷得缩起脖子打了个哆嗦,孟大树的手立刻又紧了些。
这个拥抱来个格外缠绵,像是在寒风中交颈而眠只有彼此的流浪情侣,紧紧地抓着对方支撑着自己。白天珞心跳得奇快,耳朵也照例红了起来,他身子软软的几乎都倚在孟大树身上,简直分不清自己是害羞还是阳气失得太多。
“还受得了吗?”阎王感觉好了许多,估摸着再多些能更稳妥,却又担心白天珞受不住。
白天珞揪着孟大树的衣服稍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