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声惊叫,车猛地刹了下来。公路的中间,一只巨大的棕熊正站在那里,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正望着我们的车。
“晴晖,”埃瑞克博士盯着前方,却对后座的我说着话,“后备箱里有一杆猎枪,你把座位拉下来以后把它取出来。”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东西“嗡”地一声炸开了。
“哦!”
我应付道,连忙照着做了。待到那冰凉的长型凶器攥了手时,几个生着四只短足的肉球从那兽物的身边匆匆地横穿了公路,其中一个还张开了小小的嘴朝着我们示威隔着段距离,粉红的口腔里甚至看不见牙。那母棕熊于是将身体转向自己的小肉球们刚刚跑过去的方向,扭着脑袋最后看了我们几秒人类读不懂的熊脸没有什么变化,那就像是一种不屑和嘲讽,但也有可能藏着感谢。
总之,她是慢悠悠地从路走过了,耽误些时间来为我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
我放下了那杆枪,将它慢慢地刨回到了后备箱里。
正午过后的太阳蔫了气,连落下在路的树影也瘫软了身体后模糊了边界。从市区到这里的一路都沉寂得很,仿佛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人,令埃瑞克博士找不到很多的话来说这么想着,的确有些吓人。但更多的,坐在后面更明显的感觉,那已经不是埃瑞克博士了,而是希莱姆。
现在的我,早已不算作是“埃瑞克博士的学生”了吧。
“晴晖,”希莱姆忽然开口道,“这么久以来,你和你父亲联系过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没有。”
“那……他有设法找过你吗?”
我挠了挠头,“没有。”
他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埃瑞克博士?”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民居渐渐地稀疏开来,随着一些不知名的野物也生长在了两侧。继续向下驶去,指示牌阅读出的那是进山的路,却在道路一侧看见了哥特式的教堂时忽然缓速了下来,沿着小径去到了那里。窄小的停车位是一片被轮胎辗轧了、鞋底践踏了的泥泞泊,面还混着些断了的杂草,而边缘的那些绿色的丝绒正长得繁盛,破了一个大口的厚实地毯。
幽径一直通向教堂的后方,那里是一片菜畦高低不平的架子和翻得一陇一陇不均匀的方形泥地,看起来就像是手工完成的粗糙艺术品。番茄和小胡瓜迎着从空旷地投入的阳光微笑着,脸挂着一些正午时为防止晒得蔫了而撒去的水珠,但它们在这个季节里显然长势很不好。而即便如此,它们也似乎不被关注着,因为教堂的大门实际是背对着我们来的方向敞开着。
僻静,偏远,这里的真实令你怀疑自己究否还处在现代文明之中。即便是在并不贫穷的地方,这里仍然保留着好似从那个尚未开化的时代里走来的木人,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