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我、背叛我都要毁灭。由此引发了战争、饥荒、疾病，要用洪水来清洗，用地震来掩埋，直到活着的都死去，死去的又回来，毁灭，毁灭，连同这些妖魔鬼怪，都要在这火焰中死去，在火焰中毁灭。”

    又一个道：“哀哉，哀哉，这世界将要终结。我看到三十个骗子，他们告诉我三十种真理，才引发了战争、饥荒、疾病，引来魔鬼，又建起了三十座高墙，还宣称墙外的一切都要终结。才又引发了地震、洪水、飓风，人瞬生瞬死，唯有火焰永不终结。”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三个抱头痛哭。

    虎不收听了半晌，不置可否，正预备着要说点什么，耳边却传来笑声，便循声看去。原来旁边另有一伙人，其间也有几个领头的，却不像这边的愁云惨淡，反倒全无一点儿忧虑似的，一个个露出欢喜的笑来。虎不收大为惊奇，正待问他们何喜之有，那领头的一个却开口了。

    “有福了，有福了！信我的人有福了！”那人无比狂热道。

    便有一人问：“却不知何福之有呢？”

    那人道：“有救了，有救了，信我的人有救了！不管是大灾小灾，也不管是大劫小劫，信我的无灾厄，信我的无罪愆，信我的得解脱！人心的败坏难道不能医治么？至人剜心去智，连心都没有哩。世界的毁灭难道不能阻止吗？尚有人间之乐土哩。质疑我、试探我、否定我都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忽视我，我才能指给你一个天国！”

    “天国，天国！”便有那一干徒众连忙都应和起来。

    “你甚至可以杀死我，毁灭我，但是天国就在那里，我看见了，便指给你们，你们可以视而不见，却否定不了我的天国。贫穷的人有福了，我分给你田地，教你无饥馑，弱小的人有福了，我给你自由，教你不受侵害。我让妖不可食人，食人的必被人食；我教人与人不可相杀，相杀的必无乐土。民不必攻打民，国不必攻打国，左右相安无事，教你皆得喜乐。也不必让死人复生，信我的教你不死，追随我的，我许你一个长生！”

    “笑话，笑话！”虎不收哪肯信他？

    “那么，”又有一人道，“不知那天国却在何处呢？”

    “还能在哪？”那人便把一只手向东方一指，无限神往道，“便在那荆棘岭上。”

    那边几个哭的便驳斥道：“那里荒山野岭的，哪有甚么天国？”

    “你信我，便有天国！”

    “笑话，笑话！”虎不收哪肯信他？

    “你不知道，而今那荒山已成田园，野岭上建起城池！”

    “不过是几条街市！”立刻有人驳斥道。

    “岂止有城池，俨然是一大国。何止有大国，还出了一个圣人！”

    “什么圣人？”

    “四方之民归之，若水之归下也，有个叫做心不二的，为我们建筑了新的宗教。”

    “什么宗教？”虎不收大惊失色。

    “便是拜我！”

    “拜我教么？”那几个哭哭啼啼地问道。

    “质疑我，试探我，否定我，背叛我，甚至杀死我，毁灭我，都是可以的，只是不可以忽略我，轻视我！”

    那边哭泣的便有几个怒吼道：“邪见，邪见！”

    还有几个冲过来扭打：“异端，异端！”

    还有几个跪在地上大哭：“不，不，是弥撒亚，是弥赛亚！”

    “出世啦，出世啦！”这边却欢欣鼓舞，雀跃欢呼，“是圣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