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又吟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此时夫子他噘着嘴,说的自然是鸟语。
又吟曰:“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夫子又龇着牙,发出的自然是虫鸣。
夫子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语言才华,因此又吟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继而低下头去,冲着身旁的那头野兽眨眨眼睛。
那鹿就瞪大了双眼,诧异道:“夫子,你怎么也懂兽语?”
夫子道:“那也不算什么。”
自然,两个都是用的鹿鸣。
夫子愈加欢喜,又吟曰:“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夫子便噘着嘴,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呼啸。原来夫子他从前学子路吹口哨,可惜一直没有学会,反而学会了这个。
自然,这个就是风语了。
只是若有人听见了,只怕还当是鬼哭哩。
又吟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只是这一回却听不见夫子的声音了,只见他伸出两只手,在一簇花丛上来回地挥舞着,人若见了,还以为他是在赶什么虫子哩。
其实夫子是在用香味来吟诗。
夫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乐不可支,直到眼前出现了那个畜生。
那是狼。
狼,此刻就在那里,像极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伏在月光地上。
不,那甚至不是狼。虽有狼的形状,却无狼的实质,夫子渐渐看清了,月光如水,在那些流动的光影中,那畜生长着的分明是一颗人类的头颅。
那分明是个怪物。
那怪物此时却似未见到孔子一般,反而瞪着一双斗鸡眼定定地看着自家的鼻尖。
鼻尖上栖着一只萤火虫子,静静地在那里发出微弱的光线。
那怪物分明已经发现了孔子,却不看他,只是口吐人言道:“你,在做什么?”
夫子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是做什么,”夫子实在有些失措道,“是作诗。”
“作甚诗来?”
怪物一直看着那虫子。
夫子道:“也不是作诗,其实是别人作的。”
“可否吟来听听?”
夫子遂吟道:“君子不语怪力乱神。”
人首狼身,那分明是夫子从未见过的一种生灵,分明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那算什么诗呢?”怪物噗嗤一笑,这才不再看那虫子,转向夫子道,“何妨听听我的?”
夫子道:“你说便是。”
遂吟道:“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却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是害怕惊扰了那只虫子。
“识得我么?”那怪物已然站起身来,走向夫子。
夫子道:“我怎么识得?”
怪物道:“你不知道,我原来被狼吃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夫子不解:“是狼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有什么重要?”怪物道,“这个样子,我总是摆脱不了。”
“或者,”怪物又道,“你能帮帮我么?”
“帮你什么?”
“帮我变成原来的样子。”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