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徐茂坐上去,闭上眼,在脑海里预演可能发生的事,斟酌可能要说的话。想了许久,他把脑海里的思绪全部清走,邱炳昌是个狡猾的人,他只能大概理出脉络,具体怎么应对,还得随机应变。
他睁开眼,发现车已经奔驰在郊区的公路上,窗外是青翠树木和远山,南方的花开得早,颜色艳丽,一片一片铺陈开来,颇为惹眼。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打开手机一定位,看着屏幕上小箭头跑了片刻,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这条路不就是上次去邱家走的那条路?
邱炳昌何曾去外地疗养过。
这一天天气非常不错,蓝天下的宅院繁花盛开,阳光照在花瓣上,将色彩烘托得益发浓艳。邱炳昌穿着宽松的府绸中式褂子,坐在八角亭里喝茶,茶具精美,茶香四溢,一副富贵清闲的好派头。
徐茂在他对面坐下,忍住把那张带着和煦笑容的脸按桌上的冲动,客客气气的互相致意。
邱炳昌行事方式和邱炳兰很不一样。他并不绕圈子说一堆没有实际内容的漂亮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徐总对邱某这些年做的事,了解多少?”
徐茂笑了笑,他筹码不多,只能打太极:“没多少,但很有用。”
邱炳昌点点头:“哪怕徐总只是做出推测,没有握住把柄,虚张声势,我也不能掉以轻心。邱家在f市这一片经营多年,但生意已经做出老家,总有些地方不能随心所欲。凭徐总和宋家的人脉和才智,想查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得如此直接,反倒让徐茂有些意外,微微皱眉思索,没有答话。
邱炳昌并没打算听他回答。他给自己倒茶,吃茶点,用手帕擦拭手指和嘴唇上沾上的碎屑,从容不迫。享受完了,他继续道:“徐总是想拿这些很可能对邱家造成巨大影响的破绽和我谈条件,让我放了尊夫人,是不是?”
徐茂淡淡道:“让邱家放弃做了这么久的计划,当然要拿分量足够的筹码来换。”
邱炳昌道:“但是,换了之后呢?这次我们做的事,徐总和宋家只是把宋棠弄出去,那得多憋屈。我猜,这几天你们是不是已经在策划如何报复邱家了?”他微微一笑,摩挲着掌心细腻如玉石的细瓷茶杯,“哪怕你们承诺不采取行动,我也不再招惹你们,但我外甥心思重,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不见得管得到,何况我确实非常需要经过他的手做些事,不会真正的限制他。而他如果再次动手,邱家也不会把他抛下。实际上,大家已经没有了和平共存的基础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茂微微眯起眼睛:“邱先生,我们双方都家大业大的,真的动起来,哪怕你赢了,最后也会伤筋动骨。何必一条路走到死,非要拼个鱼死网破?”
邱炳昌笑了笑:“我这些年和太多人打过交道,经验告诉我,心慈手软是找死,斩草除根不留余地,才能真正得到安宁。说真的,哪怕徐总你发毒誓承诺不会动邱家,我也放不了心,总得让你彻底没有动邱家的可能,我才能睡个好觉。邱家自从上了这条船,就没想过下去。”
徐茂冷笑:“邱先生就这么有自信,认为你上的船永远不会翻?”
邱炳昌道:“所以,会造成翻船的隐患,我要第一时间铲除。”他并拢手指一挥,做出个切割的姿势,“我看得出来,徐总现在还没拿到过硬的证据来和邱家斗。我会在你拿到重要证据之前,就让这件事落幕。人在我手上,我赌的是徐总舍不得弃卒保车。”
徐茂额头有青筋鼓起:“你要对棠棠做什么?赵旭到底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