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会长,其实真是很嘲讽。
他到底为什么当会长呢,简直是头脑一热就举手了,他一举手一定就没别人的份,他什么得不到呢。只是为了一个念头罢了,那个念头是一根黏糊的蜘蛛吐的丝线,拉着手高高举起。
他没回头,少年单薄的背很好看,在阳光下透明的要发光。
“遵守或者不遵守校规,不是那么重要。”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又不好再问一遍显得自己格外蠢,她是允许自己不知道的。
顾淮回到班里,班里有点吵闹,他很安静回到位子上,慢慢抽出那本记名册,拿出橡皮把今天的份一点一点擦掉。
简安迟到,一分,擦掉。
简安校服不合规定,两分,擦掉。
啊,还有今天的旷课,还需要写上吗,不用麻烦吧,反正自己会一点一点擦掉的。
没所谓,反正她是不会被退学的,他怎么能允许。
这不就是他傻瓜一样举手的原因,谁能想到对集体活动一向漠不关心的顾淮,突然想要当学生会长呢。
简安回过神,走在路上,裹了裹大衣。
你做了或者没做,其实没那么重要。
是很熟悉的话,却也是很遥远的话,遥远的她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它一个位置,可是到底没有丢掉。
翻翻捡捡的配对,终于找到那句话主人。
没那么重要,都没那么重要。
是谁做的,是哪个女人做的有什么重要,男人只需要记住,哪一个是他无条件需要保护,哪一个是他无条件搂住抱在怀里的那个就好。
真是傻,还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眼泪忽然流下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冰凉的湿润的,风干形成一张在路灯下发光的泪膜。
她终于记起来记忆里少年的话。
心脏上覆着的手骤然收紧,一时间居然喘不过气来。
她也是曾经,无条件的被宽容着的人。
“给我杯酒。”她托着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往吧台上一坐。
脱了大衣,里面是白色粗毛线毛衣,不适合寻欢作乐的场所,可是穿在她身上就合适。
难道是身上略带的这一点伤情。
人人都能看出她心上被划出的那还流着新鲜血液的伤口,男人像蜜蜂盯着那蜜一样流淌的血液,伤情的女人更诱人。
给她什么,当然是loodarry最合适,流着血,喝着血,多妖娆。
该死的没带烟,只好问酒保小哥借一根,递过来,她下意识的要去掏口袋付钱。
酒保笑着压下她的手,“小姐姐,烟不要钱。”
说着给她递火,烟雾散开在两人前竖起屏障。
她在烟雾后面有点伤心的问。
“你怎么叫我姐姐。”
酒保愣了下,轻车熟路的笑起来。
“你喜欢听什么。”
简安真的仔细在想,几杯酒下肚,她思路不清楚,可是那个声音还回旋,她仿佛没什么特殊称谓,只要那个声音叫出来。
声音第一点,带一点暗哑,带一点无可奈何。
“叫简安。”
“简安。”
她抬头看他,像是被蛊惑,他抬起手蹭她的脸,一点一点,她没有太反感,或者根本没有察觉,这让他感到有轻微的挫败,总要做些什么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一边摸她的脸。
“你怎么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