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
她捂住嘴。
他看到她,笑一下,看到猎物一样走过来,是慢条斯理的。
她脊柱软掉,喘息着蹲下去。这才明白,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其实她怕死,怕的梦里都常想起那几天。
她不过是逞强。
他也跟着蹲下,装作没看见她的颤抖,轻轻的,温柔的抚摸她头发。当过加害者的人,有天然的气定神闲。
接着摸她肩膀,隔着衣料的颤抖,真让人兴奋,他开心的在阴暗里面笑一下,又想起血的味道,甜腥,弥漫了整片空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努力的镇定。
他不答话,还是抚摸她肩膀,突然猛的一捏。
她痛的嘶一声,眼前是铺天盖地黑暗,光明却远没有那么容易等到。
“肩膀好了?”
她不答话,只恨恨看着他。
他突然凑近,喷出来蛇一样的冰冷气息,让人惊惧,从尾巴骨开始冰冷。
“我有什么好怕的?”
站在光下的人惧怕黑暗,可他不是一直呆在黑暗里,眼睛早就适应了这漆黑一片世界,自私的,贪婪的,嗜血的他是倒吊在山洞里的蝙蝠,黑暗是他空气,鲜血是他饵料。
践踏生命才是最好兴奋剂。
她随着他的笑哆嗦。
居然说不出一句话,她被恐惧狠狠抓住,像是鸟爪抓住干枯树枝,心狠狠揪着。
“怕什么。”他似乎是有些瞧不起抚摸她脸蛋,那天的骨头多么硬,切,是装出来
他得意,仿佛确信这世上人人都怕他,生命是最温热又脆弱东西,龟壳里面包裹着的脆弱皮肉,只需要被狠狠的吓一次,从此就对暴力怀有敬畏。
再次确认了这事实,他感到十分的宽慰,像是再次的确认,自己从未走错过。
“我在这里对你做不了什么,哎呀,别抖了”
他贴近她耳廓。
“咱们好好说话。”
他是刚刚从屠城里回来,还带着煞气的恶魔,简安只是个张牙舞爪的软绵绵东西,被吓一次,那次已经用尽了硬气,现在的她软绵绵,完全是任由人搓圆捏扁模样。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惜命的很。放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军抓去,只要轻微拷打,她绝对受不得一点疼,去做汉奸。
哎,真是没出息玩意儿。
“那你别动手。”她终究是怕疼。
许应多听着她这话,不由得笑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是个这样没骨气的东西。
“你知道那天顾家小少爷在哪里?”他蹲下来和她说话。
和许是个苍白的让人怀疑他身体里面没有血液的男人,可他偏爱别人血液不是吗?
总爱取走生命里温热的东西,在生命流逝过程中,他常有种变态的快感,仿佛是过去的罪孽得到了些许的补偿。
简安第一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顾赞。
“你找他干什么!”她很警惕,声音打起来,也响亮起来,仿佛勇气这种不相干的东西,有重新将她骨骼铸造的强壮。
于是腰板也挺直起来,忽然站起来。
倒是叫许应多也吓了一跳。
他作势去捏她肩膀,果不其然,简安又惊恐的蹲回去。
“你说过不打我!”
“那你也不许这样激动嘛,我又不会做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