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心里窃喜。多多叔又能出来陪他了。
直到有一天再也听不到争吵,安安静静。也很久没有见到多多叔。
在一个星星不是特别多的晚上,他听见老太太低低的叹一声。
“许家说垮就垮了。”
原来是许应多那咆哮的父亲和啜泣的母亲,据说一起吞了安眠药,临死手里还攥着药瓶,白色药丸子撒了一地。
再也没有人对着许应多咆哮抑或是啜泣,可他的多多叔,明显是不高兴的。
许家垮了,可是栅栏上的破洞还在,许应多来找分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记得许应多说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不是为了妹妹,我常想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又苦笑,别别还是个孩子,他能懂什么。
分别没说话。他深深的厌恶着自己,因为还是个孩子,只因为还是个孩子。
孩子是守护不了什么东西的。
再之后
就是最恶俗不过的结局。
“然后他就离开了,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也是”分别冷笑。
“他对一个孩子解释什么。”
看着分别,简安忽的有了抱他的冲动。
此刻的分别,是浑身的刺都被拔掉的流血刺猬,抱着膝盖颤抖。
片刻,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略微收敛了些,又换上那副百毒不侵的表情,不亏是许应多养起来的孩子,他的神色里面,有点许应多的影子。
花间一杯酒,对影成三人。
只是他们的寂寥,是不自知的。
分别没有讲完全部的故事。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为了许应多,也许只是他内心深处极力的排斥着这段记忆。
简安的手握着方向盘,越来越想要知道,自己在这样的一段前尘往事里面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如何影响着情节的走向。她的记忆越空白,印象越模糊,就愈加的耐人寻味。这是个大片留白的故事。
不,不是前尘往事。
她眯起眼睛。
故事还在继续的书写。仍有各式各样的人,站在台上,为了那点爱与恨,不知疲倦的,粉墨登场。
手机响起。
传来焦灼的声音。
“简安我哥住院了。”
她心里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是在你家门口发现的他,人已经昏迷了。”
顾赞声音有点暗哑。
“他有叫你的名字。”
简安的手一抖。她后悔了。
那天她不该那样的刺激他,明知道他的记忆是残缺的,却还是说那些话来招惹他。
是她太自私,太心急,太不管不顾。
“把定位发过来,我马上过去。”一个急转弯,后面的司机打开窗户,破口大骂。
她却只当没听见,心心念念,昨晚他带了一层雾气的眼睛,还很清晰。她不会承认对着顾风说狠话的时候,她也是一样的难受。
可是除了折磨他,顺便折磨她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想起一部英剧,一开头,六岁的主人公站在椅子上,将手没入滚烫的热油,心里想着:我想要确认一下我是否存在。
她何尝不是在靠疼痛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