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晚饭吃了不少,灌了两口奶粉就喝不下了,把茶缸端过来给萧和平,“你负责善后。”
等“去上厕所”的齐丽娟回来,排练就正式开始了。
这几个女工都识字,抄在小黑板的歌词基本都认得,宋恩礼先唱了一遍,然后一句句教着她们学,拉着一架借来的手风琴给她们伴奏。
采茶舞曲原先是江浙一带的传统民歌,越剧现代戏的主题曲,相对较为软糯清爽,被宋恩礼改变过后更多了几分欢快,节奏也稍微有劲了一些,那调调一出来,众人眼前就仿佛出现一副活生生的插秧画面,庄稼把式们弯着腰在大太阳底下挥雨如汗……
“插得秧来匀又快呀,收得麦来满金黄,你追我赶不怕累呀,敢于老天争春光,嘿争呀么争春光……”
萧和平单手托着下巴一直侧身看着宋恩礼方向。
看她说话打拍子,看她唱歌拉手风琴,专注而认真,在一帮同龄姑娘当中格外醒目。
不是撒娇时软绵绵的样子不是生气时凶巴巴的样子,不是在他身下时的嬌媚不是在黑市上的雷厉风行……这又是一个新的媳妇,好像这个天底下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实在光芒四射得叫他舍不得移开眼。
回到宿舍里,萧和平脑子里还在回旋着刚才的曲调。
“你说这曲子是你改的?”
“嗯呢,好听不?”宋恩礼得意的昂着脑袋,撅嘴索吻。
萧和平低头在她嘴唇上贴了一下,勾过她下巴,脸上带着点不正经的笑,像是旧社会里調戏良家妇女的富家子弟,““好听,再单独给爷们儿唱一个?就唱原来的那首。”
“给钱。”宋恩礼摊出手。
萧和平在她手心儿轻轻打了一下,“钱债肉偿,你不是说我五十块一次吗?晚上我来十次。”
“……”宋恩礼马上收起笑脸,正襟危坐,“让我们先来谈谈你刚才乱放电招惹烂桃花的事。”
萧和平长叹一声,“估计过俩月又得下雪咯!”
宋恩礼就拧他耳朵,萧和平不甘示弱的挠她痒痒,逗得她站都站不直,整个人往他身上挂,两人抱在一块儿轻轻滚到床上……
“我给你唱,不过只唱一遍,你可得听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宋恩礼侧过身一条腿架在他身上,清了清嗓子在他耳边轻轻唱。
“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哥哥呀,你上畈下畈勤插秧,妹妹呀,你东山西山采茶忙……”
语调轻快唱腔软糯,有那么些个吴侬软语的意思,听得萧和平骨头都酥了,某地方一下子堅硬如鐵。
“哥哥不想插秧,哥哥想插妳。”歌唱一半,人已经被他虚压到身下……
因着齐丽娟那茬,宋恩礼本着从根源解决问题的原则,第二天就跟萧和平搬回了军属院去住。
不然萧和平老在肉联厂晃荡,齐丽娟要是再做出点啥丢人现眼的事,她还觉得难看呢。
简单来说,宋恩礼并不觉得自己丈夫被这么一个内心相貌俱丑陋的姑娘看上是一件多光荣的事,这要是个美女……
那也不行!
苗大姐也看出那么些个意思,一再提醒宋恩礼一定要小心,“齐家的男人老实,齐家那些个娘们儿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别看齐丽娟说话小声小气斯斯文文,其实她脸皮比她娘薄不到哪儿去,以后你自己干啥都得注意着点,她既然已经有这个打算绝对没这么容易放弃,你们家萧同志条件又好,要是被她娘知道更是了不得,啥事儿她都干得出来!”
这话倒是让苗大姐给说准了。